話音剛落,但聽不遠處樹木搖動,同時發出窸窣窸窣的聲音。不但值守弟子頃刻間緊張起來,就連蟄羅雀都繃緊了神經,全神貫注地凝視著樹木搖動的方向。
不大一會兒,樹林中迤邐鑽出幾個人來,領頭的赫然便是太上長老桑無相,另外幾個人除了虞大海之外都是陌生人,個個都是隆準虎目,一臉的威嚴。
原來,桑無相等人離開鎮元山之後,生怕雲霄宗出現大的亂子,於是晝夜兼行,直奔雲霄宗,饒是如此,路上還是耗費了十幾日工夫。到得山下,眾人商議一番之後,決定悄然進山,從東南方向的僻靜之處繞道而行,不料還是被值守哨發現了。
既然聽到了雲霄宗的號角聲,那麼與蟄羅雀對麵相逢,桑無相等人也就不感到奇怪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桑長老!”蟄羅雀率先開口,一副淡定的樣子。
他原本以為桑無相跟燕陽都被伏乞乾歸滅殺了,所以乍見到桑無相的時候,未免吃了一驚。轉念一想,猜測桑無相或許是臨陣之際僥幸逃脫出來了。若是放在從前,他見到桑無相驟然出現,必定多少有些驚慌,畢竟桑無相乃是聖元兩層境頂峰修為,實力比他高點。可是現在,有羌句豈這個殺手鐧在,他不但不驚慌,反而有些洋洋得意。蓋因從跟羌句豈的交談中,蟄羅雀了解到羌句豈乃是皇極七層境武者,修為比聖元三層境武者還要高。既然如此,隻要羌句豈出手,那麼桑無相等人必定非死即傷,而在他看來,羌句豈沒有任何不出手的理由,大概率看,桑無相等人是死定了,怪都怪桑無相自己不識趣、自投羅網。
桑無相定定地看著蟄羅雀:“蟄羅雀,原來你果然賊心不死,又來禍亂雲霄宗!”
“桑無相,你這是怎麼說話!什麼叫賊心不死老子原本就是雲霄宗宗主,後來由於種種變故,老子不得不暫時舍棄宗主之位,這才便宜了燕陽那個小子!老子此番重掌雲霄宗,乃是理所當然之事,沒有什麼禍亂不禍亂的。你這麼亂說話,小心老子告你誹謗,哼!”蟄羅雀擺出一副意氣洋洋的架勢。
桑無相咄咄逼人地:“蟄羅雀,你敢麵對雲霄宗所有弟子說這些話麼”
蟄羅雀硬氣回懟:“有什麼不敢老子行事光明磊落,說的也是事實,沒什麼藏著掖著的!”
“那好,”桑無相指著蟄羅雀,“你現在就把弟子們召集到雲霄宮前麵的廣場上,咱們當眾說道說道,看看到底誰有理!”
蟄羅雀當即答應:“好,老子怕了你不成!”隨即扭頭命令陶斯吹集合號,自己則帶著桑無相等往廣場方向走。
桑無相見蟄羅雀入了彀,心中歡喜,邁步跟在蟄羅雀身後。
趕路之時,桑無相心中反複盤算:以伏魔戰隊的實力,擊殺蟄羅雀當無任何問題,但是擊殺蟄羅雀並不意味著問題圓滿解決了,宗中不明就裡的弟子可能認為伏魔戰隊仗勢欺人,而不明白他們為什麼硬要擊殺蟄羅雀。因此,要想讓大家心服口服,必須首先讓大家明白事情的原委。而如何讓大家明白事情的原委,曾經頗令桑無相頭疼,蓋因他認為由於事出倉促,在擊殺蟄羅雀之前未必能有給大家解釋的機會,可是現在蟄羅雀竟然同意當眾辯論,那麼這個機會不就來了麼
桑無相等人來到廣場之後不大一會兒,宗門弟子也便陸陸續續地抵達。大家看到桑無相和虞大海,心中哪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各自預料著可能發生的種種結果。
桑無相對蟄羅雀說道:“蟄羅雀,大家都來了,可以開始了吧是你先說呢,還是我先說呢”
蟄羅雀道:“自然是我先說,誰讓我是雲霄宗宗主呢。”略加停頓之後,蟄羅雀繼續說道,“各位,你們須知道,我身邊站著的這個人,對,就是桑無相,乃是燕陽那死鬼的走狗!如今,燕陽被皇家宗門的大能擊殺,桑無相僥幸逃脫、竄回宗門,對本座執掌雲霄宗極其不滿,要奪權篡位,你們說,本座答應不答應”
陶斯等人大聲回應道:“不答應,一千個不答應,一萬個不答應!”
“照啊!”蟄羅雀得意洋洋地,“你們不答應,本座自然也不會答應!可是,那桑無相甚是執拗,非要跟本座辯個是非黑白。本座寬宏大量、虛懷若穀,就給他這個機會,你們且聽聽他到底會胡說八道些什麼,也好了解一下他的不軌圖謀!桑無相,搖動你那三寸不爛之舌,把你想說的話說出來吧!”
看著蟄羅雀那成竹在胸的架勢,桑無相心知蟄羅雀並非易與之輩,必須從一開始就往他的痛點上招呼,於是開口說道:“蟄羅雀,你這煽惑大眾、顛倒黑白的功夫著實了得啊!本座隻問你,當初元破山因你奸淫他的兒媳,到雲霄宗問罪,把你逼得走投無路,你情急之下施展金蟬脫殼之計,跟燕陽易了體,這事到底是真是假”
桑無相此話出口,雲霄宗弟子如何反應還在其次,躲在宮門之後偷聽的羌句豈卻是吃了一驚:什麼,易體難道說,蟄羅雀現在的身體,是施展了易體功之後,跟那個什麼燕陽交換而來的要是那樣的話,十七皇子的身份可就成了謎啦,真正的十七皇子不見得是眼前這個蟄羅雀,而是那個燕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