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燕陽行過禮,幾個人起身靜立一旁,心思卻沒停止轉動。他們這些人因為天賦異稟才被隱居大能白如鏡收為入室弟子,並且享用著幾乎是最好、最充足的修煉資源,而今修為最高者已然達到三級尊者的水平,與同儕相比算是不錯了,哪想到對麵這個年輕人恁小年紀居然修煉到了一級尊者的水平,跟人家相比,自己先前那種種得意簡直是笑話!
自慚形穢之外,他們沒忘了白如鏡的安危,其中一個問道:“請問燕尊者,我師尊——”
燕陽擺擺手:“放心,他跟鬼穀佬拚殺,因為太過勞累,正在睡覺休憩。”
“那麼,我師尊把那個鬼穀佬殺了”
“也可以這麼說,”燕陽笑道,“不過他沒殺乾淨,我又補了一刀。”
幾個人聞言,交頭接耳議論道:“我就說嘛,師尊那麼大能耐,鬼穀佬根本不是對手。再來幾個鬼穀佬,師尊也能把他們乾死!”
燕陽聞言,表麵上無動於衷,內心卻發出嗤笑,心想,你們這些家夥,把自己的師尊想象得無所不能,甚至連大天都能吃下一塊,自高自大之心爆棚,要是讓白如鏡那個老家夥聽見,說不定他得趕緊找個地縫鑽進去,哼!
不過,想是這麼想,他卻並未存心點破。在弟子麵前維護師尊的門麵和尊嚴,這點人情世故他懂。更何況,他根本沒有跟白如鏡爭功的必要。
他目前所關心的是自己的狀況。
鬼穀佬被擊殺之後,身體迅速萎縮,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蠍子的模樣,神魂被燕陽收進了自己的神識。那條大龍見魂心喜,張開大口便要吞噬,燕陽大喝一聲,霸天隻好搖頭晃腦無奈地退下。
鬼穀佬逡巡四顧,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靈氣濃鬱、神魂力量強大的小環境之中,其中的生靈除了一條大龍、一隻影豹,還有來自不同界域的人族,其中赫然還有自己的魔族同胞!看著這一切,鬼穀佬異常驚詫,心道:這居然都是那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神識之中的存貨那年輕人究竟什麼來頭,不但收取了這些人族,而且連那條尋常生活在更高界麵的大龍都收了進來,莫非他是謫仙現世便是謫仙,也不見得有這等逆天神通呀!
他冒著巨大風險承受白如鏡那石破天驚的一擊,順利施展出天蠍神功,眼看擊殺對手的目的就要實現,不料卻被燕陽壞了好事,白如鏡僥幸逃過一劫,他自己卻身死道消,神魂被人收取,本來滿腔委屈,認為燕陽乘人之危、勝之不武,可當看到眼前的一切之後,那委屈之情頃刻消散了。人家連大龍那樣的至高存在都能收取,自己這個大龍眼中的小螞蟻為何不能被收取呢那個年輕人說是看熱鬨的,其實哪是單純看熱鬨的那麼簡單如果沒有異乎尋常的本事,他哪敢在兩強相爭的刀頭上看那份熱鬨要怪都怪自己蠢,沒能及時識破人家的真實身份,不然的話自己或許還能僥幸逃脫。
原本委屈滿滿的鬼穀佬,內心開始服氣。
莫勝等魔人見隊伍中來了一個新同胞,紛紛上前打招呼,表示誠摯歡迎。
鬼穀佬還以簡單的點頭微笑。他看得出來,這些人的修為都在他之下,在現實世界裡麵,他們都得向他點頭哈腰地行禮,在這神魂世界裡,他也不能自降身份跟他們平起平坐,等級之彆該講究還是要講究的。
燕陽看西洋景般看著自己神識裡邊眾生的表現,並未出手乾預。鬼穀佬身上可挖的東西固然很多,但是現在還是應該先晾他一段時間再說。這個家夥屠殺了那麼多道族武者,應該好好反省反省。
回到現實,跟桑無相等人交談一陣,燕陽再次攀上峰頂,進入乾坤井,開始破壞乾坤柱。有了前三次的經驗,燕陽行動起來可謂輕車熟路,不過耗費幾日時間而已。
可以想見,收取乾坤球的時候,又遭遇了來自魔族總壇那加持力量的頑強抵抗。但是,那些一級魔主的能量,在燕陽這個輔助道主麵前已經不太夠看,即便好幾個一級魔主聯手施為,也隻是讓燕陽稍稍多費了些氣力、多花了些時間。
摧毀這根乾坤柱,至少給魔族總壇提供了兩個信息:即便出動隱居大能,這乾坤柱也不見得守得住。再者,破壞乾坤柱的那個家夥,具有足夠的實力對抗一級魔主們的能量加持。
得到通報,大魔主純正白鳥很是沮喪。而今,自己該做的基本上都做了,可還是沒能阻止人家的破壞行為,下一步該當如何應對總不能由自己這個大魔主親自出馬去守護乾坤柱吧
如果出動更多的高端戰力,或許能夠確保萬無一失,可如此一來,便失去了對道族高端戰力的牽製,屆時道族的高端戰力就可以像脫韁的野馬般四處縱橫馳騁,肆意屠殺魔族武者,好不容易形成的戰場優勢便會瞬間化為烏有。
百思無計,純正白鳥隻好罵娘泄憤,把那個不知來曆的破壞者百般辱罵、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