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追問道:“我贏了的話,究是何等彩頭”
婉兒笑道:“奴家這貌美如花的身子歸了你,這就是最大的彩頭了,難道你還打算娶個二房不成”
虎頭也笑:“說得也是,總不成守著你這如花似玉的老婆,我還打算娶個二房!”
虎頭是個認真的人,見婉兒自打夫妻二人商定賭賽之後便經常在小喜跟前念叨刀字,也就時常在逗弄小喜的時候反複對她說著磨字。
街坊們見夫妻二人鎮日對著孩子念叨這兩個字,都有些不解,老成持重的顧自內心納罕,那好奇心重的便湊過來詢問。
婉兒往往說道:“咱這小門小戶的人家,看重的是當家的營生。我那夫君,靠磨豆腐維持全家生計,告訴孩子個磨字,便是要她自幼就知道這是咱的根本。奴家靠一把刀操持家事,一日三餐離不得手,這也是活命的根本呢。”
街坊們聞言,納罕之心立時消散,紛紛稱讚小夫妻有遠見,是認真過日子的人。有的人回家仿效,幾天之後便沒了興趣,隻好作罷。
小喜一天天長大,跟尋常孩子無異,隻是到了彆人家孩子呀呀學語的時候,小喜卻金口難開,連個模糊的字眼都吐不出來。
夫妻二人甚為著急,心想,這個孩子莫非是個啞巴那樣的話,這場賭賽可就毫無意義了。
虎頭因此放棄了賭賽的念頭,閒暇之時抱著小喜遍訪鎮上的醫家,指望治愈小喜的啞巴症候。
婉兒卻不甚著急,說道:“小孩說話晚些,也算正常,你這麼沒頭蒼蠅似的亂撞,能撞出什麼來不如順其自然,該說話的時候她自然會說。”
虎頭明知婉兒說的話有道理,可就是放不下心。
山裡人儘管跟虎頭斷了聯係,仍然時刻關注著他的情況,輾轉打聽到小喜是個啞巴,祡四便對鄉親說道:“看看,我說什麼來著,你們說這是不是報應虎頭娶了暗門子女人,自家沒落下病,這孽緣反倒報應到自家孩子身上了。高大哥,你當時對我一百個不滿,說虎頭如何如何好、我如何如何不長眼,現在應該後悔說那些話了吧”
高老漢吧嗒吧嗒吸著旱煙,回懟道:“祡家兄弟,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誰家孩子沒個病沒個災的要說那是報應,十家倒有九家遭了報應。比如你家小琴,嫁到三十裡堡孫家,生出的娃娃不也是六指按照你的說法,你這是遭的什麼報應”
祡四兀自不服:“高大哥,你這話說偏了呀!娃娃六指,那是福報,跟啞巴那孽報相同我祡四從來沒做過什麼虧心事,什麼孽報能報到我頭上”
高老漢不願意跟祡四頂牛,不再搭腔,隻顧專心抽旱煙。
時光荏苒,轉眼之間小喜已長到三歲。
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有了說話的跡象,不過發出來的隻有一個啊字。
婉兒對虎頭說道:“怎麼樣,奴家說得沒錯吧這小喜說話,就像驢叫一樣,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你是不是被驚到了”
虎頭說道:“都驚了三年了,早就不吃驚了。這三年來,你還一直想著賭賽的事,不停地跟孩子念叨那個字,可算有耐心。”
婉兒白他一眼:“那當然!這件事非同小可,沒耐心怎會有回報你平時也該多跟孩子念叨念叨,省得輸了沒臉麵。”
虎頭敷衍地答應著,跟小喜玩耍的時候,偶爾也念叨念叨那個磨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