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甫和佩德羅自然唯唯聽命。不過,臨行之前,他們瞥了一眼緊挨在炕頭的燕陽和妲無忌,意思好像是:哼,你們兩個在這裡卿卿我我,卻讓我們出外執行任務,天地居然不公如斯!
妲無忌被他們瞧得不好意思,含羞說道:“夫君,咱們的醜態都被那兩個巫蠱看到了!”
燕陽擁她入懷,笑道:“瞧了去又能怎樣空自羨慕空自唏噓罷了!”
佩甫和佩德羅出馬,打探消息當然毫無問題。他們悄悄出手製住一兩個大巫門弟子,經過一番仔細拷問,探知格格巫要撒播桐花毒的情報,然後回來稟報。
收起佩甫和佩德羅,燕陽在神識之中跟他們交流,詢問如何破解桐花毒。
佩甫言道:“這桐花毒乃是師尊格格巫親自研製出來的烈性毒物,其中蘊含著師尊最為精湛、高深的巫蠱手法,奴家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佩德羅亦道:“是極是極。奴才自家也曾研製過獨門毒物,但是跟格格巫所研製的毒物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格格巫的巫蠱手段,奴才望塵莫及!”
燕陽斥道:“你們把格格巫吹上了天,把自己貶到了深淵,究是何意那格格巫也是娘生父母養的,即便有些能耐,又能高深到哪裡去你們不要自卑,將平日研製毒物的心得悉數道來,讓我參考一二。同為大巫門的巫者,你們跟格格巫研製毒物的思路應該大同小異,像我這等善於舉一反三的人,不信參悟不出其中的門道!”
聽燕陽這麼說,二人方才明白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說道:“主人所言,奴才深為讚佩!那格格巫本領再高,又如何高得過主人兩相比較,他格格巫在主人麵前才是小巫見大巫!”
燕陽滿意頷首:“嗯,你們有恁般領悟力,總算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既然省悟了事情的本末,那就甭猶豫啦,趕緊說說你們的製毒心得吧,千萬彆讓我失望喲!”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道出自己研製毒物的經過。
燕陽仔細聽罷,關閉了交流通道,顧自沉思起來。他先前習得了庋行皴的施毒手法,跟佩甫和佩德羅的施毒手法兩相對照,深感各有各的奧妙。這方鑼界的巫蠱手法千姿百態,以巫蠱催動的施毒手法也便千奇百怪,各有其獨特之處。
梳理一番佩甫和佩德羅的施毒手法,燕陽發現其中所施加的巫蠱技法跟蠱上開花和梨花帶雨這樣純粹的巫技大同小異,同源特性鮮明。以此類推,格格巫施加在毒物之中的巫蠱手法,應該也有這樣的特質,儘管它更為高深、詭異,但是隻要循著這一線索破解,就不會無功而返。
除了施毒這一招,格格巫可能還有其他的防禦手法,並且隻有關鍵時刻才會使用。佩甫和佩德羅不知道,不等於格格巫沒底牌。作為一宗之主,為了穩固自己的統治,格格巫所創製出的一些獨門功法,便是最親近的弟子也不見得了解。誰敢保證弟子們不會背叛呢到了那個時候,做師父的總得有出奇製勝的手段將他們製服。
因此,對燕陽來說,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將方方麵麵的問題都考慮到。
與此同時,他在考慮是否改變策略。他原先的計劃,是翦除了格格巫的羽翼之後再向格格巫發起挑戰,就像在伏魔界所做的事情那樣。可是現在,他的襲擾行動已經引起格格巫的警覺,格格巫已經開始采取反製措施,一旦發現有什麼進一步的風吹草動,格格巫或許會親自出馬。如此一來,他即使不情願直接麵對格格巫,那格格巫也會主動找上門來。情形如此,那就隻好放棄原先的策略,隻能跟格格巫硬碰硬了。
當務之急,是先琢磨出破解桐花毒之策。
是以次日一早,燕陽匆匆用過飯,便徑自外出,一頭紮進瘴霾之中進行解毒嘗試。這樣的毒物對他來說沒有明顯的效用,蓋因他是百毒不侵體質,他即便能夠感受到一些毒性,反應也甚是輕微。
所以,他打算分兩步走。第一步,是通過反複試驗,破除自己那輕微的中毒感覺。第二步,是把神識中的某個魂奴釋放出來,讓那個魂奴來反複感受桐花毒及其破解效果,直至徹底感受不到桐花毒的毒性為止。
這第一步的以身試毒,進行得不是多麼順暢。那輕微中毒的感覺對他造成不了多大傷害,卻是嘗試多次都揮之不去。從佩甫和佩德羅那裡接收的巫蠱之法都用儘了,竟然起不到任何效果。他開始意識到,格格巫創製桐花毒所運用的巫蠱之法,可能是另外一個路子,跟蠱上開花和梨花帶雨的技法沒有半點關係。
既然如此,那就隻好另辟蹊徑了。
格格巫作為大巫門門主,儘管所修煉的功夫花樣繁多,但是總不應該駁雜無序,相互之間都應該存在著這樣那樣的聯係。從其中的一種功法推演,也應該能夠尋找到其他功法的一些蛛絲馬跡。從那些蛛絲馬跡逆推,最終便可尋找到一些技法的施展路徑。
當然,這等複雜、精細的推演,一般人絕難做到。能夠做到的人,既要聰穎過人、具備舉一反三的能力,又要技藝超群、深諳各種技法的機理。
燕陽恰好這兩點都具備,所以進行這樣的推演雖然頗費工夫,卻並不是完全無法做到。
於是,他閉目凝神,將佩甫和佩德羅的技法一條線一條線地仔細梳理,每梳理一條便跳脫出來,追尋其可能衍生的若乾方向,追尋到儘頭沒什麼發現,再回過頭來梳理下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