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學習古文字才是正經,燕陽也隻是在閒常時分跟他們玩鬨。
方鑼界的文字本來就曲裡拐彎的,不容易學習和辨認,那些古文字筆畫普遍很多,而且彎曲程度更大,許多筆畫隻有細微的差彆,就更不容易學習和辨認了。因為此故,這個界域的識字率非常低,認識古文字的人少之又少,恰好為朝廷的壟斷提供了基礎。
燕陽原本打算從最基礎的古文字學起,由易到難,循序漸進。衣不著卻道:“那些常規的學習方法,還是免了吧。套在你身上的縛筋索,有上千個文字,還是先從它們學起為好。等到你把那些文字都學會了,那縛筋索就自動解了,你的基礎也就差不多打好了。”
燕陽聞言思忖,認為這倒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可是要學習縛筋索上的文字,燕陽還要費勁巴拉地將套在條龍霸天身上的縛筋索轉移到自己身上,待得衣不著指定先學哪些字之後再給霸天套回去,操作起來有些繁瑣。
為了不露出破綻,燕陽隻好依照衣不著的吩咐做。
衣不著教得仔細,一個古文字往往能講上半天,先講其筆畫、寫法,後講其意義、來源,再講其跟其他文字的聯係,可謂不厭其煩。
燕陽學得認真,幾乎對衣不著所講的每一句話都熟記在心。他是帶著使命學習的,不是為了應付考試的學生,必須學而必成,是以不敢露過哪怕一星半點。
學習間隙,燕陽時或琢磨衣不著名字的由來。這個名字,在意義上跟雲霄宗弟子夏霓裳原先的名字夏無裳相若,都是沒穿衣服的意思,衣不著作為一個大男人,取這麼個騷氣的名字,跟他的身份很是不相配。
聯想到衣不著能夠用古文字編織束縛人的漁網,燕陽試圖想象衣不著不著寸縷而用文字漁網將自己包裹起來的樣子,由不得啞然失笑。
無論對誰來說,學習都是一件苦差事。為了排解寂寞、枯燥,燕陽閒暇之時便教習童童、妙妙烤製野味,打發無聊的時間。衣不著由於打算將燕陽進行重點培養,也時常帶著他出外遊玩,享受些山野趣味,同時向他講述一些巫林奇聞逸事。
衣不著認定了燕陽那瞎編的所謂帝霸之體的說法,出於好奇收下燕陽,執意要將燕陽培育出來。至於能夠培育到什麼程度,他不敢輕易斷定,因為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具有帝霸體質的人,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過有一點他是有把握的,那就是,帝霸體質的人,一旦成長為巔峰巫者,所能施展的巫蠱技法必定跟彆人不一樣。他想儘快看到這種區彆到底是什麼,因此在培養燕陽上不遺餘力。
多年隱居山林,衣不著潛心鑽研巫蠱之術,頗有些獨特的心得。他先前看準了闊鄔偲,想把自己的一技之能傳授給已經晉身一等大將的闊鄔偲,以便使闊鄔偲有朝一日晉級特等大將。可是,當得悉燕**有特殊體質之後,他的心思開始轉移了。在他看來,與其著力培養闊鄔偲這樣巫蠱技藝已經基本成型的人,遠不如培養像燕陽這樣的巫蠱菜鳥來得適意。
像燕陽這樣的白紙,經過他的描畫,或許會繪就一隻展翅高飛的鳳凰。一旦成功,他就不算白活,即便去世,身後至少留下了一幅傑作。
有了這樣的想法,衣不著開始對闊鄔偲有些冷落,到了原本商定的教習時間,衣不著往往對闊鄔偲匆匆打發一番了事,而不像從前那麼認真。
闊鄔偲焉能看不出衣不著態度的轉變,可是又無法抱怨,隻好獨自唉聲歎氣。作為燕陽的魂奴,他在諸多方麵受到限製,有心出賣燕陽,卻又擔心自己遭受牽連,不得不忍氣吞聲。
不過,闊鄔偲刻下顧不上跟燕陽爭風吃醋,還有許多大事等著他乾辦。按照燕陽的吩咐,他不僅要對自己的宗門大力改造,還要去往附近的宗門,勸誡那裡的人依照八道坎的模式改造自家宗門。
說是勸誡,其實就是強逼。那些宗門作威作福慣了,如果不加強逼,誰都不會改弦更張、自食其力。好在闊鄔偲並非孤軍奮戰,還有格格巫和另外一個被他征服的門主幫忙,真正動起武來,哪個宗門都不是其對手,不過是多耗費些時間而已。
由於全力以赴,加之聰穎過人,燕陽學習古文字進境神速,一個多月時間,已經將那縛筋索上的上千個古文字學透了差不多一半。
衣不著對此頗為滿意,認為燕陽是個極其難得的可造之材。他先前所收的兩個奴仆童童和妙妙,本是貧寒人家的子弟,經過他的改造,行為舉止已然有模有樣。偶有興致,他也曾試圖教授他們一些文字方麵的東西,結果卻很是令人失望,每天熟悉一兩個字都基本上做不到。兩相比較,衣不著越發認為燕陽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有這樣一個入室弟子,他自然高興,享用燕陽烤製的野味之時還常常捋著胡須展示自己的得意之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