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鞦
王衛東對著桌上的那疊花生米努了努嘴:“你看看這盤東西!”
徐慧真看到桌上的那盤東西時,臉色頓時一黑。
範金有又用做壞的菜肴糊弄顧客。
她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次了。
小酒館的名聲已經被他敗壞的七七八八了。
每一次批評他,他都說這些菜如果扔了,豈不是浪費。
以前的那些老客,看在她徐慧真的麵子上,不跟範金友的計較。
但今兒來了個較真的,範金有非但沒有好好道歉,還用這種語氣跟客人說話。
這是嫌酒館倒閉得不夠快?
徐慧真早就對範金有不滿了,但這個時候還是不得不幫他收拾爛攤子。
酒館倒閉了,範金有頂多受點處罰。
但這酒館是徐慧真祖輩傳下來的,要是弄丟了,她怎麼跟老祖宗交代?
於是徐慧真隻能強笑道:“同誌,要不我重新給您準備一份吧,今兒個我請,就當咱交個朋友怎樣?”
王衛東詫異的看了徐慧真一眼,這才是做生意的樣子。
按道理來說,他應該就坡下驢,給徐慧真這個麵子。
但看到那個高素質男性仍舊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樣。
一股無名火開始在心底蔓延。
“女同誌,不是我不肯給你方便,實在是你同事太過分了。
要是他一開始是你這態度,我哪還會跟他計較?
今天的事情,還是請街道辦的同誌來處理吧。
組織上一早聲明過,要我們做事的時候要深入群眾,深入基層。
而這位男同誌的做法,完全脫離了群眾路線。
這已經不是我個人榮辱的問題,關係到咱們組織方針的實行。
這個事情必須上報!”
什麼叫上綱上線?
王衛東這就是了!
上次在供銷社的時候,被售貨員戲弄過一次後,王衛東早就有這這個想法。
上麵讓這些人經營,是為了更好的服務群眾,而不是讓他們騎在群眾頭上作威作福的!
而徐慧真跟範金有聽到王衛東的話後,頓時傻眼了。
尤其是範金有,心想著自己這回怕是踢到鐵板了。
不過王衛東似乎高估了他,他並不是組織成員,隻是一個臨時工,靠著能說話,會來事,才搶下了酒館的差事。
但他一直拚命向組織靠攏,想要加入組織。
真要被王衛東把事鬨到街道辦,非但得丟掉現在的職務,甚至以後也彆想再加入組織。
範金有連忙對王衛東賠笑道:“這位同誌,這其實就是個誤會。
我早上喝了幾杯,腦子有點不清醒,我在這給您道歉了!”
王衛東沒有搭理他,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乾嘛?
他回頭看向門外圍觀的群眾,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顆大白兔奶糖,對著其中某個家長牽著的孩子喊道:“小朋友,想不想吃糖?”
被點到名的小家夥,立即用力的點了點頭,一臉渴望的盯著王衛東手裡的大白兔奶糖。
王衛東笑著朝他招了招手,小家夥先是抬頭看了眼自己的家長,見他點了點頭後,才敢朝王衛東走去。
王衛東將糖塞到小家夥手裡,問道:“知道街道辦在哪嗎?”
“知道!”小家夥奶聲奶氣的回道。
“很好!”王衛東從口袋裡再次掏出了幾顆糖,道:“你幫我去街道辦跑一趟,就跟那裡的工作人員說,這裡有人欺行霸市,請他們過來處理。”
小家夥死死盯著王衛東手裡的大白兔奶糖,一聽有這樣的好事,連連點頭,隨後轉身就往外跑去。
他爹大概是不放心孩子,連忙跟在他身後。
而王衛東則是轉過頭,笑吟吟的看著範金有,今天王衛東就是要給這些人立個標杆,做服務行業就要有服務行業的模樣。
不要求你將客人當做衣食父母看待,但至少得客氣點,人家是來照顧你生意,不是來受你氣的!
徐慧真還好,聽到王衛東話後,隱晦的看了範金有一眼,心想這或許是個好機會,範金有要走了,這酒館就能重新落到她手上。
而範金有現在這會是徹底慌了,以前雖然也有人跑去投訴他,但他憑著一手拍馬屁的功夫敷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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