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韓姨娘知姑娘有事要問,便先叫奶嬤嬤把時雲舒帶去睡覺,然後親自沏了壺茶才回話。
她一邊斟茶,一邊道,“湛州丁家算得上當地望族,我自然是知道的。丁家雖家道中落,但因族中出了個文學大家丁承恩,一直保持著書香門第的體麵。不過我知道,丁家其實已經很窮了。”
“哦?何以見得?”時安夏來了興趣。
韓姨娘臉一紅,“我們韓家還沒敗落前,主營是開當鋪的。我自小在當鋪裡看賬,便是知道丁家時常拿些字畫,還有一些珍貴硯台來當些銀子。”
時安夏眼睛一亮,看著韓姨娘的視線便多了幾分意思。
還會看帳啊!當鋪的賬最是複雜,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得明白。
她最近正在物色可靠的賬房先生,這不是現成的?
又聽韓姨娘問,“姑娘學識好,該是聽說過有一種硯台叫‘紅案秋白’?”
時安夏自是知道“紅案秋白”是世麵上極珍貴,非常難尋的硯台,微微點頭,“聽說世間用過‘紅案秋白’硯台的大儒,不會超過十個。”
“作為一個書香門第世家,這種東西怎麼說也是放在家裡珍藏。不到萬不得已,誰會送進當鋪?並且,丁家後來也沒銀子來贖取。”
時安夏略一沉思,又問,“那你聽說過丁詠珊這個人嗎?”
“丁……詠珊?”韓姨娘皺著眉頭,不確定地問,“是……死了的那個丁詠珊嗎?”
時安夏抿一口茶,勾唇淡笑,“看來我問對人了,你果然知道她。”
韓姨娘道,“過去太久,我已經記不得名字了。但如果是死了的那個丁家小姐,我是知道的。因為她當年還跟我三叔訂下過婚約。”
時安夏興趣更濃厚了。有過婚約的丁小姐,喜歡上了姐夫。願意為其生孩子,卻又死活不肯留下嫁給姐夫。
誰信呢?也就是丁詠梅腦子短路才信了她妹妹的鬼話。
韓姨娘瞧著姑娘目光灼灼生輝,期盼地看著自己,隻得繼續往下說,“那會子我還小,懂得不多。我隻知道這個丁家小姐自己有心上人,就背著家裡悄悄跑來我家退婚。我三叔也是爽快人,不願意勉強。畢竟那時候我們韓家在當地也是有名的富賈,想要嫁給我三叔的姑娘排著隊呢。”
時安夏從這話裡便知,韓姨娘若不是落了難,被父親給撿了便宜。像她這樣氣質的女子,怎麼也不會來做妾。
“你說丁詠珊的心上人,會不會是她的姐夫?”時安夏單刀直入問。
韓姨娘立時搖了搖頭,“不是,我知道是誰。”
“你知道是誰?”時安夏是真的驚訝了。
韓姨娘道,“我也隻是聽說的,當不得真……”
“說說看。”時安夏更加來了興趣。
韓姨娘卻是有些說不出口了,畢竟對麵坐著的還是個小姑娘呢。
時安夏看出她的為難,便猜,“她心上人身份很特殊?”
韓姨娘遲疑著點點頭,臉紅了紅,“有違禮教。”
時安夏又猜,“禮教……姐夫不算,那就是,比如親人?總不會是她哥哥吧?”
韓姨娘瞧她猜得費勁,實在沒忍住,“聽說是她親小叔。可我現在也不是特彆肯定,畢竟時間過去太久太久了。”
侄女和親小叔!
真行啊!這丁詠珊果然是藝高人膽大的主!說什麼喜歡姐夫,怕是個幌子。
時安夏得到的答案雖不確切,但起碼有了疑點。
這個丁詠珊不簡單,根本不可能是丁詠梅跟東羽衛描述的那個“心之赤誠,不求回報”的人。
見韓姨娘也記不清當年的事,時安夏就先回了夏時院。
她收拾停當睡下,腦子裡滿是對丁詠珊的猜測。
黑暗中,忽然聽見窗子像是被什麼細小的東西砸了,發出輕微的聲音。
時安夏沒叫丫環,自己摸黑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