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媽往常一向在奴仆中地位很高,要不是前陣被罰跪了雪地,性子收斂了不少,還不知是怎樣的囂張跋扈。
像如今這般溫和,實屬少見,“南雁姑娘,你多大了?可有十六了?”
南雁沒想太多,“明年四月就十六了。”
陳媽媽又問,“許過人家沒?”
這次是時安夏冷冰冰的聲音,從簾內傳出,“許了!南雁進來!”
南雁應一聲,轉身進屋,留下陳媽媽杵在原地表情訕訕。
“姑娘,你怎麼說我許了人家?”南雁瞧著姑娘神色不對,似乎很生氣,“姑娘,我惹你不高興了?”
時安夏重生以來,遇到再大的事,都是從容又平靜的,很少像此時這般麵如寒霜。
她輕歎一聲,覺得自己可能嚇著南雁了,緩了緩神色道,“沒有不高興,不過你們五個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希望由我親自來替你們選擇親事。尤其是你,不要擅自作主,能不能答應我?”
南雁的臉頓時通紅,“姑娘,南雁不成親,永遠跟著姑娘就成。”
前世她也是這麼跟時安夏說,要永遠跟著姑娘。
可那會子時安夏卻認為,女子有歸宿是好事。
所以陳媽媽來找她要南雁的時候,見南雁表現得也不抗拒,她便將身契毀了,去了南雁的奴籍,還給她添了些嫁妝。
她自以為做到了一個好主子該做的事,卻沒想到把南雁推進了深淵。
這一世,她便要如此強勢,“這可是你說的,南雁!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離開我的身邊。”
南雁歡天喜地點頭,“隻要姑娘肯留著南雁,南雁就一輩子不離開。”
她忽然好想哭,感覺自己跟北茴姐姐一樣,是活在她們姑娘心尖尖上的人。
時安夏心裡舒坦,臉上的笑容便多了些。
來到荷安院時,她也就沒有再擺臭臉對她那鼻青臉腫的小姑母,而是娓娓行禮問安,做足了一個小輩的禮數。
時婉珍再次見到時安夏時,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她見識過時安夏的厲害,從骨子裡就生了懼意,甚至還下意識朝母親身旁靠了靠。
今兒屋子裡人來得齊。
大房時成逸的夫人於素君坐在一側,其身後站著長女時安心。
二房唐楚君坐在另一側,時安夏便站在她的身後。
三房的夫人尤晚霜,以及四房的夫人王可湘都已坐在下首。
眾人相互打過招呼後,就關心起小姑子時婉珍被打一事來。
她們本就是時老夫人派人喊過來為其出主意,所以也就不避諱什麼了。
但主意肯定是出不了,隻能一人問一句沒用的,表達一下關心。
“婉珍,你還好吧?”
“還疼嗎?嘶,下手真狠!”
“哎呀,怎麼這樣,姑爺也太不講究了,怎麼還動上手了?”
唯有唐楚君問,“婉珍怎麼想的,還回去伯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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