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柔覺得她娘瘋了。可是有沒有一種可能,在有心算無心下,她娘就得手了呢?
如果唐氏母女死了……那她就是唯一重生者!
她死寂的心,又燃起了星星點點的希望。
她心跳加速,再次退到了安靜的角落。不,她不能在這裡待著了。
她什麼都不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與她無關。
時安柔悄然出屋。
門外是皚皚大雪,蒼茫蕭瑟的院子裡,搖晃著幾隻褪色破敗的紅燈籠。
屋內。
溫姨娘從梳妝盒暗格中拿出一包白色粉末狀的藥粉,又從手上取下個碧玉鐲子,塞到劉媽媽手中,“媽媽舉家隨我從甘州來京城也好些年了。你辦事,我一向放心。事成後,還有重賞。隻要有我風光的一天,就有媽媽榮華富貴的日子。”
劉媽媽心裡也顫得慌,隻是手裡握著玉鐲子,又得了溫姨娘的許諾後,便漸漸橫了心,“姨娘放心,老奴就是舍了這條性命,也定辦妥此事。”
榮華富貴從來不是從天而降,皇子奪嫡尚且有死傷,侯府死幾個人又算得了什麼。
溫姨娘眸中劃過一絲狠戾。真到了這個時候,心裡不止沒有猶豫,反而說不出的興奮。
轉頭去看女兒的時候,發現人已經不在了。但她不在意,隻叮囑劉媽媽,“記得處理乾淨些,定要在除夕前辦好。”
“老奴記下了。”劉媽媽轉身出去安排。
上次在魏府門前挨了板子,到現在還疼,行動也不怎麼利索。隻希望一切順順利利,萬事大吉。
她看了看手上的玉鐲子,心裡想著要送去給剛為他們老劉家生下大胖孫兒的兒媳婦。
荷安院這邊很安靜。
時老夫人躺在床上,沒有一丁點精氣神兒。
她不該得罪唐楚君的。
她一定是被溫姨娘誆昏了頭,才把大好局麵搞成這樣。
這一次侯府的贈災物資沒動用到一點公中銀子,所以掌家權對唐楚君沒她想的那麼重要。
是她自己想岔了,以為能拿捏一下唐楚君就範。
剛才海棠院的嚴媽媽已經悄悄來報過了,說在外打理產業的萬叔正在漫花廳向唐氏母女彙報。
聽漫花廳的笑聲,就知道萬叔又帶來不少銀子。
時老夫人深深閉上眼睛,何苦去想不切實際的溫泉莊子?何苦去信一個庶女能當皇後?
溫氏母女定是從哪知道了玉城有雪災,就編一個“玉城之恥”來誆她。
簡直是笑話!
侯府交到唐楚君手裡,難道還擔心過不下去嗎?唐楚君表麵上不顯,其實也是個好麵子要臉的人啊。
不然當年她也不能拿捏住唐楚君嫁進侯府了。再看院外那些紅紅火火的布置,哪一樣不是唐楚君的麵子。
時老夫人相信,這一次時成逸成為右安撫使,定有唐氏母女從中使力。這是在打她這個老太婆的臉,是在給她下馬威。
如果她再跟唐楚君對著乾,遲早她兒子時成軒也是要被放棄的。
她不敢賭了。她決定放手。
她叫來陳媽媽,“去把唐氏母女給老身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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