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成軒瞬間就忘了時成逸,隻擠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在臉上。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族老們也算看明白了。
如今這建安侯府真正做主的,不是老侯爺,也不是當家主母唐楚君,而是不到十五歲的小姑娘時安夏。
但見時安夏有條不紊處理完瑣事,才款款走過來順勢遞了邀請帖,希望各位族老帶著時家大族的人,都來參加他們二房年初六的嫡子宴。
這是要正式公開時雲起的身份了!
時安夏衝著族老們行了一禮,才娓娓道,“各位太爺爺,我大伯如今得皇上欽點出任右安撫使。隻待……”
她還未說完,便有門房一路狂奔來報,“大……大……大小姐,聖,聖旨到……”
整個厚德堂又是窒息般安靜,仿佛被定格不動了。
片刻,人聲鼎沸起來。
多少年了!建安侯府有多少年沒接到過聖旨了!
其實不是多少年的問題,是老侯爺這一生都沒接到過除冊封他為世子以外的聖旨。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啊!在他有生之年,竟然還能等到有聖旨下達建安侯府!
其實他們都選擇性忘記了,就昨晚,皇帝還下旨封了時成逸為右安撫使。
隻是當時事出緊急,聖旨下達建安侯府時並沒要求全府上下必須全部到場。
時安夏溫溫彎了彎唇角,平靜地提醒,“祖父,您帶著大家一起出府接聖旨吧。”
老侯爺眼不花,頭不暈,連腿腳都特彆有力了。走在風雪中,領著全府上下以及族老們去跪接聖旨。
侯府簷下的燈籠透出暖暖柔光,齊公公一行人站在時府門前顯得尤為醒目。
儘管此時已近亥時,但這麼大陣仗仍舊引得左鄰右舍及路人遠遠圍觀。
原本沉寂的街道突然熱鬨起來。
老侯爺走到門前,頓時雙腿發軟,走不動路了。由著身邊兩個小廝扶起,才堪堪跨過門檻。
可是看著站在最前麵的公公,他又忽然啞巴了,嘴張了合,合了張,愣是發不出聲音。
時安夏見此情形,一把拉過時雲起頂在前麵。
時雲起隻愣了一瞬,立刻會意,身姿挺拔地走上前,然後帶頭跪了下去。
他一跪下,後邊所有人都跟著跪了下去。
這一細小舉動沒有逃過齊公公精明的眼睛。
他的視線從時安夏身上移到時雲起身上,又從時雲起身上最後定格在時安夏身上。
時安夏也隨眾人跪在其中。她低著頭,卻掩不住唇角笑意。
又是故人啊!
現在還顯年輕的齊公公,後來還服侍過榮光帝。
榮光帝嫌他囉嗦,覺得他整天用先皇施壓,便把他貶出宮去了。
再後來榮光帝死了,瑜慶帝繼位,時安夏又差人把他請回了宮裡。
誰知瑜慶帝也嫌他囉嗦,時安夏就隻能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北茴疼得最痛苦的那幾年,是齊公公到處為她找藥,甚至為她試藥。
可以說,上一世跟北茴最親近的人,除了時安夏,就是眼前這位齊公公了。
此時,齊公公扯著尖細的嗓門大聲道,“建安侯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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