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是不值得彆人替她操心的。你拚命想把她從懸崖邊上拉回來,她卻覺得崖下風光獨好,非要粉身碎骨往下跳,攔是攔不住的。
今日在報國寺遇上容嫣和陸永華,時安夏派北茴去探了虛實。
北茴當時回來就說,看得出陸公子和容姑娘早就認識。
陸公子一心想要娶容姑娘為妻。容姑娘卻以父母之命的說辭吊著陸公子,一邊與他周旋,一邊又與彆人議親。
因為北茴在陸公子走後,還聽到容姑娘跟丫環說,“千萬彆讓那傻子鬨到爹娘跟前去,不然我就嫁不成馬小將軍了。”
這話裡話外,分明說的就是她自己要嫁馬家公子,根本不是她爹娘逼著她嫁。
容嫣嘴裡的馬小將軍,是淮安將軍的幼子,也是一位十分驍勇的武將。
此子年紀輕輕就功勳在身,人稱馬小將軍。他從邊關調回京城,進了東羽衛,沒多久就與容嫣成親了。
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他自己主動請纓去了邊關守城,結果戰死。
容嫣還因此得封二品誥命夫人。
前世時安心被害死後,陸永華被處以極刑。但容嫣卻絲毫無損,時安夏就算有心收拾她,還得顧忌她的誥命之身。
馬家風評一向很好,時安夏覺得不能讓容家姑娘把馬小將軍給禍禍了。
所以已經想好放出消息,說容姑娘與陸公子私下有染,把她和馬小將軍這樁婚事攪黃。
時安夏倒不是想管時安心,而是不希望馬小將軍平白受損。
能做的也就這樣了,至於時安心是死是活,都是她自己的造化。
時安心得了時安夏的保證更加窘迫,卻也微微放了心。
隻要二房不來搗亂,想來母親不會再阻止她與陸公子議親了。
她眼神這麼望過去的時候,於素君便露出一個看不出情緒的笑來,“心兒,以後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也可,等你父親回來做主也可,我不再插手。當然,該備的嫁妝,我會替你備好。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全都給你,我不會沾染一文錢。如此,心兒你可放心?”
時安心委屈又開心地哭出聲來,“母親,我不是那意思。我明明不是那意思……”
“都不要緊。”於素君輕輕一笑,“咱們僅剩這點單薄又寡淡的母女情誼,以後就不要輕易消耗了罷。給彼此一點體麵,低頭不見抬頭還要見呢。你說是嗎?”
時安心聽到那句“單薄又寡淡的母女情誼”,鼻子一酸,心陡然就空了一大片。
又聽於素君柔聲道,“心兒你先回去吧,我同你二叔母和夏兒妹妹還有許多體己話要說。”
這是真的生分了。全程沒有激烈的吵鬨,卻是仿佛關係已走到了儘頭。
時安心揚了揚頭,背挺得直直的,朝著唐楚君和於素君行了個禮,倔強地退出了漫花廳。
她踉蹌著出了海棠院,哭著向竹心院而去。
她沒錯,錯的是母親。總有一天,母親會看清二房的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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