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談這樁生意的時候,時安夏和魏采菱還是話都說不上幾句的兩個人,如今已是親密無間的未來姑嫂了。
這世上之事,原就十分奇妙。
一說回正事,魏采菱又變成那個心有成算的姑娘。
從材料成本到人工成本運輸成本,從工藝到品類,她都列有詳細清單。
時安夏聽著,看著,就覺得這姑娘完全可以有更廣闊的天地,拘於後宅實屬浪費。
這樣的魏采菱,眼裡有光,臉上滿是自信,和剛才憂心忡忡的少女形成鮮明對比。
時安夏壞壞地想著,以後指不定誰緊張誰呢。
魏采菱見時安夏眉眼彎彎不說話,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夏兒,你有聽我說嗎?”
“聽呢聽呢。”時安夏托著腮點頭,很是乖巧的模樣。
魏采菱瞧著,心頭升起一絲柔軟,覺得這才像個未及笄少女應有的樣子。
平日的時安夏,實在太過淡定老成,令人壓迫感十足。
魏采菱沒忍住,伸手在時安夏臉頰的軟肉上輕輕捏了一把,隻覺觸手又滑又嫩。然後就看見那白玉般的小臉上,立刻出現一個紅紅的指印。
她捂嘴笑,“呀,我不是故意的!”
“那我捏回來!”時安夏也在魏采菱臉上捏了個紅印,得意地哈哈大笑。
兩人在屋裡打打鬨鬨,清鈴鈴笑聲傳出來,仿佛把厚厚的雲層都吹散了,露出暖暖的冬陽。
屋外的丫環們也都歡喜著,聽到魏采菱忽然叫了一聲“花若”。
叫花若的姑娘,是魏采菱的貼身婢女,忙推門走進屋去,“姑娘,您叫奴婢?”
魏采菱伸手道,“把包袱給我吧。”
花若小心翼翼把手裡的包袱遞上,才退出屋去。
魏采菱道,“夏兒,差點忘了,我還帶了兩個樣品過來給你看。”說著從包袱裡拿出一隻碗和一隻茶杯來。
那碗甚是精美。胎體緊實輕薄,碗以白釉為底,胎壁內用礬紅繪畫出幾尾鮮豔的紅色小魚……時安夏一瞧,頓時麵色凝住了。
不等魏采菱說話,她順手將桌上一壺溫水倒進了碗裡。
瞬間,隨著水的晃動,那魚像是活了一般,在碗中遊來遊去,栩栩如生。
時安夏麵色更沉了幾分,又拿起那隻茶杯來看。
茶杯色彩絢爛,一樣的工藝精美,完全達到了宮廷製作級彆。
最巧妙的是匠人心思,往那茶杯中一倒入水,水流晃動,杯壁的花朵便從含苞待放慢慢綻開,美得令人窒息。
時安夏的眉心忍不住跳了一下,“你外祖父是不是叫莫嶽深?”
魏采菱“……”我還沒開始介紹呢!你就連我外祖父名字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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