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越往後走,夜也越深。鄭小北在這種怪異的沉默裡如坐針氈。他心裡很有種想立刻起身離開的衝動,但理智告訴他不可以。今晚這次會麵是他解決與溫之州關僵係僵硬的最佳機會。
他來的時候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最壞最壞就是溫之州不但不願意與之合作,還會從中作梗。他也明白,溫之州是個勢利的人。溫之州的態度取決於晚上他能拋出來的價碼。可之前以前兩人上下級的關係,讓眼下的談判很難變得對等。鄭小北不清楚度在哪裡,他擔心一旦提及合作的相關話題,自己就會被溫之州打發走。隻是現在,迂回的話題已經聊得相當多了,再不提及主題的話,越發不好開口了。
鄭小北此時越想越急,手一下握成拳頭一下又打開。
“你有急事”相比鄭小北的焦躁,溫之州則淡定多了。
“沒。”鄭小北反射性地否認。但一出口,他又覺得這是開口的好機會,“是有些事情,但不是很急。”
“既然現在已經做了統領,做事就果斷些,不要像以前那麼唯唯諾諾的。”溫之州似乎在側麵鼓勵他。
鄭小北沉默了一下,他忽然覺得溫之州既然已經料到自己會來,那溫之州肯定也明白自己來的真實目的,而兩人之所以能坐著聊這麼久,無非溫之州就是想自己先開口提罷了。想到這,鄭小北鼓了鼓勇氣,然後雙眼正視溫之州。隻見眼前的溫之州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他心中又一凜,這種笑他曾很多次在溫之州臉上見過。一般,當溫之州陰謀得逞或者是對手已入圈套的時候,溫之州就會展現出這樣的笑容。
但,他已經話到嘴邊,再咽回去的話,就再難開口了。“老大。”鄭小北終於艱難開口。“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一起共事的機會”
溫之州的笑意更盛了,“當然有。”溫之州將杯中酒小抿一口,“這要看你是何身份,在何種情形之下。”
“比如,當下。”鄭小北說出來之後,感覺自己身體似乎輕鬆了一些。
“你想怎麼共事呢”溫之州不置可否地問道。
“一起殺掉趙天昭。這不也是你來唐城的目的嗎”鄭小北反問。
“那你可知現在我為何要殺趙天昭嗎”溫之州又問。
“為了賞金,也為了正名。”鄭小北回答。
“我就算正名了又能如何呢。正如你所說的,徐階已經放棄我了,我正名的意義又何在呢”溫之州緩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