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臂擋車而已。
就像東陵項目，大家都說好，那就真的好嗎？
“閒來無事，我講個故事。”
清風徐來，好友相逢，正是好時節。
楊載鬱結多日的心情好了許多，談興正濃。
“洗耳恭聽。”林霄恭敬道。
“古代，蠻夷糾集十萬大軍南下，被擋在邊關之外，他們抓住城主兒子，以性命做要挾，威脅城主投降。”
“城主含淚拒絕，蠻夷在城外當著全城百姓，殘忍虐殺那個無辜的小孩，你覺得城主做錯了嗎？”
楊載緩慢說道，語調平緩，毫無波瀾。
“沒有錯。為一城而棄一人，大公無私，為千古榜樣。”
楊載繼續問，“蠻夷威脅城主獨自出城，以他的命去交換兒子的命，你覺得城主該不該去？”
“不該去，身負守城之職，當以一城安危為己任，不該感情用事。”
林霄快速道，不假思索。
“如果不是城主的兒子，隻是一個素昧平生的城中百姓，你覺得城主應不應該換？”
楊載加快語速。
“不該。”
林霄快速道，覺得楊載問的奇怪，人質是不是親人有什麼關係。
“不換的話，城主就是見死不救，受萬民指責，軍心渙散，也有可能戰敗，一城被屠。換的話，軍中無將，有可能戰敗，一城被屠。城主愛民如子，該不該換？”
“不……不該。”
林霄有些遲疑。
若是親人，不換的話還能獲得好名聲。不是親人，不換的話反而會遭到唾棄怒罵。
“如果你是城主，都是你的子民，都是一條血淋淋的生命，孰輕孰重？”
“成人重？孩子重？”
“若是用一個城主的命換十人的命呢？”
“你不換，那百人，千人，亦或是”楊載直視著林霄，聲音冷厲，透著肅穆，“一城百姓呢？”
林霄怔住，腦子宛若漿糊。
他不知道該怎麼選，該怎麼做。
“以前我是縣委書記，一言一行都能決定一縣百姓，又何止百人千人，那是百萬人。”
“還記得那次大水，其實我很佩服你，在看到報告的時候，我覺得不可思議，你怎麼能，又怎麼敢。”
“你的初心變了嗎？”
楊載的話如同晴天霹靂在林霄耳畔炸響，他呆立在原地。
林霄眼神變得清明，嘴唇乾裂，發出堅定宛若金鐵的聲響。
“不該換，該救。”
從一開始他就進入思維誤區，不該被蠻夷牽著鼻子走。
“人命沒有貴賤，一視同仁。少數人的利益和多數人的利益也沒有輕重，一視同仁。”
“不管是誰，是親人還是陌生人，是一人，還是十人百人，城主都不會放棄，都會派人營救。”
林霄堅定道，眼眸明亮，炯炯有神。
他心中豁然開朗，想明白以前的疑惑。
結果是好的，但過程是壞的，那就不能一定要改正過程。
結果好壞，過程好壞，這是兩碼事，不該一概而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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