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燈火通明。
眾人埋頭忙碌,每人桌上都堆著一疊疊材料。
“沒有線索嗎?”
林霄放下文件,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
這些縣直單位報過來的問題,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問題。
不過想想也是,能夠報上來的,早就經過層層把關,估計問題報上來,整改都已經完成了。
如果想從這麼多材料裡找到蛛絲馬跡,無異於大海撈針。
沒有任何意義。
林霄心中疑惑,舉報件太少了。
現在舉報箱裡一天都不會收到一封舉報信,少的不同尋常。
“今天一封舉報件都沒有,更不用說關於東陵片區的線索了。箱裡倒是有兩封信,都是表揚信,誇天鼎縣做得好,領導乾得好。”紀衫月苦笑地搖了搖頭,這是舉報箱,不是表揚箱。
“這些人倒是很能給自己臉上貼金。”
林霄無語道。
很明顯這就是領導給自己投的表揚信。
也不臊得慌。
“我們的公告都張貼出去了嗎?”
“都張貼了,而且還在最權威的幾家報社進行公告。”
林霄心中無奈。
現在通訊不發達,信息流通方式單一,主要還是電視和報紙。
基本都是向下的渠道,群眾隻能接收,不能反饋。
不像以後,反了過來,傳統媒體式微,自媒體競相爭逐,大放異彩。
要是沒有舉報件,這線索就不好挖了。
“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說。”
林霄想了想說道。
不急於一時,暫時先養精蓄銳。
燈光熄滅。
賓館四周一直停著的幾輛車開動,行駛向黑幕之中。
林霄提著公文包走出賓館,隱約傳來“嗚嗚嗚”的哭聲。
林霄汗毛乍起。
四周路燈黯淡,滿目黑漆漆一片,房屋和樹木宛若靜靜站立的妖魔,大晚上突然傳出哭聲,莫不是……莫不是女鬼想我了?
林霄隱隱興奮。
他循著哭聲走去,遠遠看到好似有個男人抱頭坐在地上哭泣,哭聲在黑夜中很滲人。
“你怎麼了?”
林霄湊過去,好奇問。
“我的車被砸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家夥乾的。”
司機抹了把眼淚,臉上濕漉漉一片,染濕了衣服。
“你這是結了仇吧。”
林霄方才注意到旁邊在黑暗中靜靜停著的一台破舊出租車,好似被颶風席卷一般,坑坑窪窪,玻璃破碎,慘不忍睹。
他背手圍著出租車轉了一圈,明顯有人故意砸車。
在這縣城中心鬨出這麼大動靜,砸車的人很囂張。
林霄心思微動,拿出一支煙遞給司機。
司機接過狠狠吸了口。
“謝了,兄弟,你這煙不錯,好貨啊。”
兩人的關係瞬間拉近了不少。
“哥們,說說,他們為什麼砸你車?”
林霄蹲在司機旁邊,雙手搭在膝蓋上,摸了摸汽車上的凹坑,是棒球棍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