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駁船“永夜”號平穩的行駛在虛空之中,它巨大的引擎維持低速運轉,護衛艦們輕巧的伴隨它前進,在上萬公裡寬的偵查區域中往來穿梭。
無底的虛空映襯出了永夜號青灰色的外表,如同獵殺中的惡狼,兩舷的厚重裝甲上裝飾著一顆顆冰冷凝視的顱骨。
這艘巨艦在幾小時前才剛剛從亞空間中脫出,蓋勒立場停機導致的餘波仍散發著耀眼的白光,照亮了那精金打造的船殼。
永夜號的指揮艦橋位於這條龐大艦隻的後方,被高塔、船舷牆和傾斜的炮塔重重環繞。
虛空盾在數米厚的玻璃舷窗之上如薄紗般泛起漣漪,其下便是艦橋的船員,他們會全力保證船隻正常航行並且讓它的所有係統運轉的儘善儘美。
艦橋內部的空間十分巨大,戰艦中心區域被雕琢出了一個長達二百餘米的如洞穴一般的大廳。
大廳的頂部大部分是透明的,有如通向實體宇宙的入口一般的透鏡排列在鋼鐵製成的柵格之中。
它的下麵是一個環繞著起重機的露天平台,每一台起重機都有手持武器的戰團仆從往來巡邏。
再往下就是中層甲板,在這裡的多是凡人船員,他們大部分是穿著珍珠灰長袍的船員和技工,當然其中也有反跳幫部隊,他們身著防爆護甲和透明麵甲在金屬甲板上踏步前行。
在甲板地麵的某些地方有一些開口,從中露出了下麵甲板下方的結構。
這裡聚集著擁擠的戰術工作站:一行行不斷顫動的沉思者電腦,以及擁擠在昏暗的溝渠中的機仆。
許多機仆都被電纜束縛在了各自的終端之上,它們的脊背或是麵龐上虯結著大量的管線,而從中露出的如補丁一般的灰色皮膚則是它們作為人類的最後殘存。
這些人服務的方式已經不同以往,現在它們是被切除腦葉的奴仆,永遠被桎梏在這些維持它們生命的機械上,一遍又一遍的執行著那麻木而又呆板的任務。
在這所有層級之上,位於艦橋大廳最後方的就是指揮坐席。
這是一片從拱形牆壁上伸出的六邊形平台,直徑有十米,並且環繞著粗重的鋼鐵扶手。
在大平台的中央是一個略微凸起的高台,而在高台的中央則矗立著王座——一把從結實的花崗岩中雕刻出的沉重而棱角分明的座椅。
它是如此巨大以致凡人難以安坐,不過在這裡卻並不是問題——因為從無一個凡人膽敢踏足這個平台。
數個小時以來這裡一直空空蕩蕩,不過由於永也號接近了它的目標,這一切將有所改觀。
當支撐活塞開始往複縮回時,王座背後的一座座巨門隨之發出嘶嘶的響聲。
隨後,它們轟然敞開。
一個龐然大物走過重重大門。
馬紮爾——死亡聖殿之主,苦行者戰團的戰團長,身穿他那魁偉的盔甲,大步邁上高台。
這位可畏戰士穿著外表形似骨骸的精工動力裝甲,胸徽用長條肋骨彎曲扭形製成,展開翅膀的帝國飛鷹宛如高據王座之上注視著骸骨長廊,動力裝甲從護脛到護臂甲,腿甲至頸甲的每一塊部件都打造成骸骨形貌,裝甲隨著他的移動發出威脅般的低沉而有規律的嗡嗡聲。
他的舉止緩慢從容,一舉一動都展現出謹慎與莊重,作為戰利品的白骨在巨大的肩甲上不斷搖晃,裝甲的背後則披著一張布滿彈孔的披風。
這位戰團長的麵龐如被鞣製的皮革一般發亮,包裹著那飽滿的下顎的是兩簇漆黑如夜的連鬢胡須,如掠食動物的毛發一般光亮整潔。
沒有人知道這位可畏戰團長的實際年齡,但大多數人都猜測他至少已有七百歲,可能是帝國眾多戰團長中,年齡僅次於聖血天使戰團長但丁的古老英雄。
和他一起到來的還有其他巨人。
阿斯塔多爾,死亡牧師,身披如鍛爐一般漆黑的盔甲,而臉部則隱藏在那副古老頭盔的單調麵具之下。
豪甘德斯,戰團四連長,艦隊之主,穿戴的是一身布滿戰痕的盔甲,岩灰色頭發編成了辮子垂過護頸——由於母星世界的習俗,這樣的發型在苦行者戰團並不少見。
大門在他們身後滑動著關閉,將這三人組所在的平台封閉起來。
在他們身下,甲板已被壓的吱嘎作響。
馬紮爾一臉苦相的審視著傳感器,額頭的皺紋如同灰色的山脈一樣深邃。。
“我們到了麼?”
聲音從他胸腔中噴湧而出,好像正在發動的犀牛引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