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們就返回了穿梭機,再然後就是遇到了大人你們。”
奧塔維亞說完,便退回到塞普蒂姆斯身邊,雖然表情上看起來很平靜,但她的內心卻十分的忐忑不安。
索什揚沒有說什麼,而是沉默了好一會,最終將目光轉向已經從穿梭機上下來的賽維塔。
“你怎麼看。”
“一如既往。”
“什麼?”
“那些白癡……”
賽維塔走到索什揚身邊,看著惴惴不安的奧塔維亞,不知為何,導航員感覺眼前這個穿著銀甲的戰士的目光,讓她很熟悉,仿佛在詛咒回聲上司空見慣的那種。
“……總是被奇怪的思緒左右,然後奔向毀滅,無可救藥。”
“我是問你接下來怎麼辦。”
“當然是下去。”
說著,賽維塔向前一步。
“那個開雷鷹的。”
奧塔維亞愣了,過來兩秒才意識到對方的在招呼塞普蒂姆斯,於是立刻用隔壁撞了撞身邊的人。
塞普蒂姆斯如夢初醒般僵了一秒,然後用力點頭。
“大人,在。”
“給你十分鐘時間準備,一會帶我們下去,就在你最後離開的那個位置。”
這不是請求,也不是商量,塞普蒂姆斯很清楚,對方的口氣是在命令。
而他似乎也沒有拒絕的權力。
“是,大人。”
“還有你。”
賽維塔轉向迪特裡安。
“十分鐘,把上麵的東西歸置好搬下來,還有雷鷹裡的東西,一樣也不許漏,稍晚會有人來接收。”
即便是用最粗糙的邏輯回路分析,迪特裡安也能很清楚的理解當下的局麵,並知道人在屋簷下的後半句是什麼。
“如您所願。”
在機械教教士謙卑的低下頭後,賽維塔轉身朝出口走去。
“我去準備一下,十分鐘後在這裡彙合,就你,我,還有索爾。”
索什揚看著他離開,然後安排一部分人守在穿梭機這裡,接著解散了衛隊,自己獨身一人前往軍械庫。
後麵可能有一場硬仗,他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賽維塔穿過一條條走到回到自己的個室,並讓準備就緒的機仆剝掉自己現在穿的盔甲。
當盔甲架從牆壁中伸展出來時,另一套盔甲出現了,這也是賽維塔唯一向索什揚要求之物。
那件盔甲通體呈納斯特姆那無光天空的幽藍色,被細心打造得十分精巧,讓包裹於軋製金屬片下穿戴者的肢體與軀乾有著足夠的靈活。
盔甲上有閃電圖案並加以人骨形狀的裝飾,起到製造和散播恐懼的作用,這種設計也是午夜領主通用的裝飾風格。
這件動力甲是賽維塔親自監督改造的,便是為了這一刻而使用。
他最忠愛的戰甲早已被黑暗天使扒光了,雖然後麵也曾經穿過許多精良的傑作,但還是無法和最初的相比。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他也是一個“老東西”了。
在機仆們的協助下,他穿上了新的戰甲,仿佛又回到了軍團的那個時代,他還是一連長,昔日的群鴉王子。
咀嚼著舌尖的那股苦味,賽維塔將盔甲最後一件,也就是那頂血色蝙翼骷髏麵甲頭盔從陰暗的壁龕裡拿出來,舉過頭頂。
他轉身麵對著房門,放低頭盔,直到骷髏臉的麵罩和他的護目鏡相連,發出一聲加壓的嘶嘶聲。
當他與昏暗燈光下的房間的陰影融合在一起時,他的視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感知範圍也變寬了。
也就是這一瞬間,他那沉寂已久的天賦找上了他。
死亡填滿了他的神智,鮮血沾滿他的牙齒,血腥味充滿了他的鼻腔。
一切都恍如昨日,早已被埋葬的在納斯特姆上漆黑的世界中度過的那些歲月的記憶又在他腦海中鮮活起來——
終年籠罩的暗夜中偶爾有閃電劃過,人民因為恐懼而保持緘默。
而後,光明和希望自這片散發著腐臭的黑暗之外而來,並許下了一個美好的未來。
但是很快,那份希望被擊了個粉碎……
某個世界在死亡中掙紮,一隻巨大的黑色和金色相間的眼睛正注視著那熊熊烈焰。
阿斯塔特們在猩紅色的天空下死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