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卡裡昂漫步經過星堡的飛行甲板,地獄之瞳的關鍵係統已經基本都被帝國的戰士控製了,但還有一部分很關鍵的部位在紅海盜的控製中。
緊急逃生區就是其中之一。
兩隊星界騎士一邊恭敬而且謹慎地保持距離開火,一邊保護無畏的兩翼推進,他們的爆彈槍撕扯著潰不成軍的敵人陣線。
這名複蘇的戰士完全不知道他們的姓名,但他認出了其中一些人穿著的戰甲——那些破碎之鷹戰幫經曆過的苦難並生存下來時在上麵造成的許多傷痕,他現在還是認得。
但是穿戴盔甲的戰士卻早已不是原本熟悉的人。
對於無畏而言,最大的悲哀便是物是人非。
戰鬥帶來的激情和狂熱很快就在不朽的軀殼中冷卻了,他現在對以星界騎士“尊者”的身分指揮這些陌生的戰士們感到分外陌生。
過去,他們之所以戰鬥,是因為身懷早已遺忘的憎恨,第八軍團的戰士們尖嘯著早已不曾發出的詛咒。
而現在,那些穿著他們盔甲的戰士,是為了曾經被馬卡裡昂拋棄的帝皇。
黑暗的念頭,這些黑暗的念頭在乾擾他的心神。
無畏機甲的包覆著裝甲和利爪的足部以他巨大的重量碾碎屍體,右臂上的多管熱熔炮不停的開火,將紅海盜的防線轟出一個又一個的缺口。
這些人受到他巨大身形的吸引奮不顧身衝向前,隻為了催毀他那神聖的機械身軀。
或許他內心有一部分想要讓他們成功,就一小部分,一塊當戰鬥發生時依然保持著死寂安靜的內心區域。
這裡沒有喜悅,戰爭哲人從來不曾在戰鬥中體會過喜悅,但戰鬥的快感能讓他專注,集中心神處理外部事務。
現在,這種專注力已經隨著他原本的身份一起死去了,就如同他冰冷的石棺外殼一樣。
這時,一名裝備有四隻發出運轉尖嘯聲鏈鋸的武裝機仆衝向無畏機甲,馬卡裡昂將其一把抓起,用無堅不摧的閃電爪把這個機仆擠個粉碎。
當帶電的動力爪刃壓碎機仆時,那個呆滯的身體立刻被竄動的電光蒸散了血液,隨後馬卡裡昂點燃了閃電爪中心的火焰噴射器,將這半機械怪物壟罩在液態火之中,把血肉部分烤熟。
下一刻,他將屍體扔進前麵的敵軍陣線,哀歎著他們對這精密殺戮技巧毫不感興趣的冷漠。
逝去的原體啊,這場戰爭還真是浪費軍團的才華。
雖然時間不長,但他已經開始厭倦了為帝國和帝皇而戰了。
“馬卡裡昂。”
忽然,通信網上傳來一個聲音。
對他來說,要正確地使用通信器而不是切到裝甲上的外部擴音器需要一番折騰,正在加溫的戰事對此更是一點幫助也沒有。
“我是賽維塔。”
聽到這個名字,
他的熱熔炮已經將一名紅海盜打成了熔渣,剩下的部分四分五裂摔進人群。
“一連長,你不是應該也要出現在這裡嗎?你該不會把我叫起來就為了替你把所有人都殺光吧?”
“馬卡裡昂,該要走了,您現在轉到1-17區,那裡有一架雷鷹,我們在那等你。”
“我們?還有誰?”
“馬列克他們。”
話未落音,疼痛如同幽靈般伴隨著一道酸楚穿透他的全身,馬卡裡昂的真實**在泡滿液體的容器中思索著,他感受到絲綢般的分泌物包覆著他的臉,神經劇痛衝刷著他的蒼白殘軀。
那名試圖將鏈鋸刺入無畏機甲膝關節的紅海盜很快就被槌成一攤爛泥,馬卡裡昂旋轉他的軸心,閃電爪伸直,好幾名試圖攻擊的紅海盜頓時被打回他們的同伴之中,並且粉身碎骨。
“我們要去哪?”
馬卡裡昂轟鳴,他的痛苦浮現在通信網上。
“賽,現在的你讓我感到很陌生,你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就像被幻覺折磨的原體一樣,我已經看不透你了。”
“哈,馬卡裡昂,說的好像你以前就能看透我一樣,我們要去——”
當後麵幾個字說出來時,馬卡裡昂的機械身軀僵住了,任憑敵人用軟弱的火力敲打他的鐵棺。
“你,確信?”
“千真萬確。”
“那這些星界騎士呢?”
馬卡裡昂將他的閃電爪曲成弧狀放在身前,從火焰放射器上噴放出一道火牆,在他身旁的兩個小隊則在他的庇護之下用爆彈槍和刀劍推進。
緊急逃生區的敵人很快便崩潰了,開始爭相逃竄,爭取最後幾個穿梭機的使用權。
一些紅海盜甚至將槍口對準了剛剛還並肩作戰的同伴。
之後,無畏機甲緩了下來,慢慢地。
他轉過身,觀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