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荒涼的景致外,眾人所見最多的,就是屍體,各種各樣的屍體。
眾人所看到的屍體中,死於饑餓和乾渴的凡人奴隸數量已經與死於入侵者武器的不相上下,凡人們即便更換了主人,也處於完全被廢棄的狀態,不管是混沌星際戰士,還是帝國的星際戰士,都沒有把他們當人。
前者隻需要他們作為奴隸,後者則不信任這些長期處於混沌影響的存在。
所以在占領星堡後,索什揚沒有對這些堡壘內的凡人有任何安排,隻是讓他們在星堡內自生自滅。
這很殘酷,但也很現實。
在這星堡深處,他們甚至還發現了處奇景——一組失去動力空空如也的龐大交通中繼路線,主體為連接兩處艙室的鐵軌隧道。
在這黑暗無光的深處繁衍的變異人們將這失去動力的有軌車組當做鐵鑄的神靈並獻上祈禱,懇求它們能夠從沉眠中塑形。
索什揚無法猜測這些奴隸到底在亞空間的影響下繁殖了多少代,才會誕生出如此可悲的物種。
他憐憫他們,卻更多是因為他們的出身。
馬拉金和泰圖斯和手下無視了它們,但馬紮爾和苦行者們卻將它們當做敵人,如同野獸捕獵一群虛弱獵物一樣肆意殺戮它們。
身著綠甲的戰士們大步流星地衝進黑暗中,再返回時戰甲上已然遍布凝固的血跡,同時腰間多了很多染血的顱骨。
馬拉金對苦行者的獵頭傳統皺起了眉頭,但礙於盟友情分,最後也沒說什麼。
在行走了大半個小時後,他們抵達了2號基因種子庫。
原本開啟種子庫需要技術人員聯係數日的工作,但因為有了瓦列爾——作為原紅海盜藥劑師的他,直接可以用個人基因碼開啟種子庫的大門。
但出發前他就對索什揚表示,他本人對於找到完好的基因材料並不抱有太大希望——這些材料要麼早已被毀,要麼由於保存設施的失靈而早已腐爛。
因此他更著眼於重啟尚能活動的係統和設備,儘可能地收集數據。
果不其然,當眾人進入緩緩打開的防爆門時,一座基因種子庫出現在眾人麵前,所有人第一時間認出了它的用處,因為這座神聖殿堂的重要性已經深深烙印在每一名阿斯塔特修士的骨髓之中。
但現在,其內部景象的悲慘程度足以列入眾人的生涯前列。
這是一座無論規模還是設計用途都遠超常規的種子庫,巨大的拱頂罐如同堡壘的牆壁一般聳立,但所有設備和控製台都被肢解,或者被鏈鋸劍所撕裂。
存儲著無價的基因材料信息的數據板曾經被安置在靜滯力場儲存裝置中,可最後也難逃被惡意損毀的命運,遠甚於戰火所帶來的意外損失。
放眼望去,其中一個個儲存罐像是某種異形生物的卵那樣排列著,每一個儲存罐都曾經裝滿重要的化學防腐混合製劑,如今都已被儘數砸開,其中液體也已乾涸,曾經創造出超人生命的機械如今空洞無物。
馬拉金發出一聲歎息,緩慢而濕潤,對於這些無價之寶的毀滅顯示出無比誠懇的惋惜。
作為紅海盜藥劑師的瓦列爾,仿佛身處夢境一般在這個艙室中行走,毫無疑問,在他看來那些曾經存在的事物依然曆曆在目。
之後,他開始檢查那些破損的機器和無用的工具,默默地搜索著。
“這是你的實驗室嗎?”
索什揚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通訊頻道低聲交流。
“不是,我的實驗室在行星地麵上,休倫從不會冒險在地獄之瞳上保存我們自己的基因種子,這裡放置的基因種子基本都是從其他地方掠奪來的,多數用於交易。”
瓦列爾以習慣性的專注驅動著自己的工作,從任何能解密的受損數據庫中全力提取信息。
“你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