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準泰拉曆,
阿米吉多頓,灰燼平原,39號陣地
“很明顯的,我媽經常對我說,如果無法改變現狀,那麼就得適應現狀,比如——”
“比如立刻閉上你吐不出綠皮牙的狗嘴,拿起工兵鏟就近挖些土墊在腳下,這會讓你的腳好受很多。”
哦,帝皇在上。
就常識來說,一個內向性格的人並不適合擔任指揮官,這沒錯,不過由於戰時緊急動員的規則,哈特曼·保羅很榮幸的得到了一個步兵班的指揮權,並且軍銜由上等兵晉升成士官,這隻花了半個月。
他們目前所屬的部隊,是在行星本土有著光榮曆史的阿米吉多頓114步兵團。
當然,也許上句話的這個“他們”並不應該加上,因為114步兵團根本就沒把這些一兩個月前還是土生土長工人和市民的應征新兵放在心上,所以理所應當的,他們並沒有隨著大部隊直直的衝向綠皮,而是守著某些無關緊要的地方。
哈特曼·保羅能想象得到那些掛著軍銜的混球一臉的爛笑。
好吧,留守就留守,本來就是自己的故鄉,他也不在乎是不是能夠分到一顆綠皮牙齒。
當然,蹲戰壕這件事除外。
想到這裡哈特曼·保羅就是一臉不爽。
看看這大坑吧,又是沿河又是集雨,現在有恰逢行星特有的影子季節,許多火山開始噴發,黑雲遮蓋了天空,不僅導致行星內部的遠程通訊變得異常艱難,彙聚汙水還把這些新兵的小腿凍得麻木不說,腳還泡的像麵粉發酵。
而那些老爺兵,縮在橋邊上那個三層倉庫裡胡吃海塞,油光發亮的甲殼盔甲襟部上的大胡子向下滴著的湯汁。
“操他媽的。”
下意識伸手摸摸頭盔上已經空空的煙盒,哈特曼·保羅無奈的又衝著左便的謝查爾說道:
“去,再給我撿個煙屁股。”
才剛滿十七歲的謝查爾正用工兵鏟挖著戰壕邊的碎土,他在不久前還隻是個麵包工。
“長官,這都第七次了。”
隨後用凍得發木的雙腿用力踩實腳下。
“饒了我吧。”
“那,哈皮?”
那個修鞋匠擺擺手。
“雞眼?”
正在用刺刀刮胡子的家夥壓根沒鳥他。
剩下的不用問了,哈特曼都清楚,沒一個是服他的。
本來按照慣例,對於上級的敬畏和服從是衛軍的通行常理,但是這裡就出現了例外,因為這些混球知道就算不鳥他,內向的他也隻會忍。
有時他也會想,去t的什麼常理例行,為什麼彆人用的順心應手,一到自己這就寸步難行。
唉,帝皇在上!
哈特曼隻得親自去撿那倉庫窗邊的煙屁股,另外爬出戰壕的唯一好處就是能讓濕漉漉的靴子稍稍乾燥些,不過他爬到邊緣時滑了一下。
“小心,長官!”
“小心個屁。”
爬出來的哈特曼深呼吸了一口,這裡的空氣和他原本所處的公園的清新不同,現在空氣中隻帶著煤煙焦臭。
原因誰也說不上來。
他原本是一個園藝師,隻是少年時當過一段時間童子軍,沒想到動員令一下來,他就直接當成“士官儲備”被優先征調。
好運氣總是離他很遠。
他還記得他們從這些老爺兵手上接到的迄今為止的最後一個命令,其實也就兩字——守橋。
但這橋有啥好守的呢?人脈複雜的哈皮曾經讓哈特曼小心綠皮隨時可能攻來的消息,但根據上級的說法,他們才是進攻方,而綠皮隻是比巢都幫派強不到那裡去的小麻煩。
看那些老爺兵們整天酒池肉林的樣子,這似乎很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