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為犧牲勇士的征程畫上句點的,不是偉大的戰團長,亦不是高貴的聖血牧師——而是墨菲斯托。
透過血奴手中明亮的燈光,能被清晰辨明的字句卡在了墨菲斯托更嗓的咽喉。
他也在懷疑自己,究竟能否妥當地肩負自己選擇的重擔?
但丁認為他已經安然無恙,但隻有墨菲斯托清楚事情絕非這麼簡單。
隻有他明白為了最終回到現世,自己究竟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他夠強大嗎?
他真得能夠成為戰團朝陽之下的陰影嗎?
他真得能夠成為他們靈魂中的陰影嗎?
他,能堅守住自我嗎?
另一邊,但丁也在端詳著他的舉動。
伴隨著一聲輕歎,墨菲斯托輕輕將書合上,遞了回去。
但丁的眼中回轉著憂慮,但墨菲斯托搶在他開口前將手掌搭在了一位陣亡戰士的肩頭,輕聲頌念:
“為不幸身死者,我們倍感徒勞與悲傷,拋灑的熱血磨礪了天使之刃,烈士從不白白犧牲。”
在接下來的十分鐘裡,墨菲斯托憑借記憶頌唱著悼念逝者的鎮魂曲——他不需要那本皮革釘裝的讚美詩集。
智庫聖所中沒有幾本藏書他不曾通讀,他的記憶也永遠準確無誤。
儘管與但丁四目相對,墨菲斯托依舊能感受到四周眾人的目光——他們正觀望著他的神誌,等待著他的動搖。
但他們注定失望,每念出一句悼文,墨菲斯托的嗓音都會堅定上幾分。
在此過程中,亞爾比奴偶爾會向但丁投去擔憂的一瞥,一天前兩人談話的場景又一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戰團長,您怎麼看?就算他現在看起來表麵很平和,不代表他的內在還是完整的,我們都知道,經曆了黑怒的人不可能再完整,因此我們決不能縱容他,對不對?”
屬於但丁的私室內,亞爾比奴麵對著戰團長,輕輕搖了搖頭——他的態度很消極。
亞爾比奴對墨菲斯托的態度則比較堅定,或許是由於見過太多兄弟陷入黑怒無法自拔,他堅持要求將墨菲斯托關押,之後送到巴爾的死亡之塔——那裡是迷失者的另一個最終歸屬。
但丁麵對聖血牧師的態度,揚起了眉毛。
“我不會在戰團中‘縱容’任何人,亞爾比奴兄弟,但我也沒有不經查證便審判戰鬥兄弟的習慣。”
之後,這位帝國最有威望的戰團長投向亞爾比奴的視線變得如鋒刃般銳利。
“兄弟,我們各有屬於自己的命運,也各有屬於自己的負擔。”
最終,亞爾比奴在但丁的強硬態度下屈從了。
但並不代表他認同了墨菲斯托。
“....燭炬帝誌,洞滅魍魎....”
墨菲斯托的聲線變得愈發洪亮,愈發自信,仿佛是要證明什麼。
在所有人注視下,他口中誦出的最後那句悼文宛若一聲驚雷,帶著龍吟虎嘯般的氣勢順著送行隊列一路激蕩,震撼了每一顆曾對他抱有懷疑的心。
“....他們,不負聖吉列斯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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