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宙空廖的寂靜中,突擊降落艙正向一個星球墜去。
彎曲的金屬骨架後是噴燃火焰的定向助推器,讓降落艙以穩定的速率落地,而它飛行的軌跡正穿過這死寂行星的軌道。
那是一顆冷冽明亮的星球,停駐於軌道上的淚之母號在黑暗的宇宙中閃閃發光,但星球的另一側,前來此調查的慟哭者們並不知道將會有不速之客到訪——
在降落艙內,馬拉金能聽到唱詩奴工柔和的歌聲與甲胄震動時輕輕的嗡鳴聲。
他的屬下們都很平靜,為即將到來的戰鬥沉思著,而正是經曆過長年的戰爭才把他們鑄就成了人類中戰力的巔峰。
戰士們所冥想之人是聖吉列斯,也是戰團用以自比的偶像,是他們努力去追隨的高貴榜樣。
而他們所冥想的事乃帝皇降予他們的使命,他們將穿越星海的星球間,在帝國宏大的計劃中承擔一般脆弱的凡人所無法肩負的使命。
雖然他們冥想這些事已有上千次乃至更多,從而讓自己的心靈準備好迎接極度激烈的戰鬥,把多餘分心的念頭摒除,以免有辱自己作為一名聖吉列斯之子的資質。
馬拉金也深知戰友所想,因他也是如此。
不同的是,時代已變,要將慟哭者戰團打造成一支榮譽與尊嚴之旅的曆史任務更加艱巨,這比一場戰鬥的輸贏更重要。
尤其是當聽到阿米吉多頓索什揚與聖血天使們並肩作戰,再次創造輝煌的勝利時,他便意識到自己這位好友很快將會讓星界騎士在帝國傳奇中占有一席之地,其事跡將被當做光榮的曆史講給銀河各處的凡人們聽,被寫進晚餐前的讚美詩中加以傳唱。
而他卻還差的很多,甚至連戰團的恥辱都未完全洗刷乾淨。
當初所遇到的那位稚嫩生澀的年輕戰團長,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把他遠遠甩開了。
馬拉金不是一個虛榮的人,但他也有自己的驕傲!
因此戰團的恢複成了他每日思慮的唯一問題,如何獲得更多的資源,更多的裝備戰艦,更多的關係與人脈,這些都需要他親力親為。
這次與鑄造世界格瑞亞的合作,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畢竟對方開的價格很高!
降落艙依舊在震動,唱詩機奴們的臉被裝飾得精精致致,安裝在黃銅電樞上。
在這群曾是人類的歌手開始鳴唱時,就會被升至降落艙的天花板處。
沒有心智、半人的機奴被用去承擔低賤而無需技巧的重活,唱詩機奴也不僅是一群負責唱詩的人臉,也還是安裝降落艙內的通訊係統,同時其歌聲更還代表了戰團的一種傳統,幫助戰士們集中思維於下一場來臨的戰鬥。
目標已經接近,戰士們則已準備好了戰鬥。
馬拉金能感受到戰士們靈魂中那泛湧的情緒,有對戰爭的熱忱,對戰鬥的專注,還有對聖吉列斯的敬仰。
這些光輝的品質映入了他的大腦,他不需嘗試,便能輕易體會到這強烈且一致的情感。
降落艙在穿越達奇亞的第一層大氣時發生了劇烈的震動,但是艙內的十名星際戰士並不會讓自己就此為臆想而動搖,他們都被係緊在重力座椅上,身上的明黃色動力甲與武器都映輝著光芒。
很快,降落艙內的讚美詩也進入了最終章,雄偉的歌聲淹沒了艙外嘈雜的鳴響聲。
馬拉金拿起身旁的戰盔穿戴,密封後的頭盔將他的喉部也纏得很緊,頭盔接入的視覺係統顯示他巨大的盔甲已被接合得密不透風,足以開始應對地麵任何惡劣的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