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兩個呼吸的時間,第一個就已經死了,他的大腦甚至還沒有意識到威脅,一對利刃從陰影中衝向了他的臉,像冰柱一樣滑過他的眼眶。
獵人甩掉屍體,從壁龕裡現身,麵向第二個人。
記憶中,被他殺死的主人的聲音正嘶嘶作響,如傾瀉而下的沙子,淹沒了他的腦海:
“讓他們看看你能做什麼,偷走他們的希望,就像影偷走光,向他們展示你自己......武器大同小異,但作用永恒不變,恐懼,恐懼便是武器。”
在走廊裡,站在他倒下的朋友的血泊裡,第二個人看著噩夢般的臉,顫抖著、哽咽著開始尖叫。
“看著我。”
獵人說著,向對方伸出手。
當然,這個人什麼都看不到,他簡直是一個瞎子。
他們都是。
到第二天結束時,獵物已經有十二個人了,七個男人,五個女人。
他們的反應如此多樣,這讓獵人驚訝不已,大多數從一開始就尖叫,當他遇到他們時,當他彎曲爪子並低吼時,當他像藝術家一樣用畫筆繪製他們的恐怖,在恐懼油汙上又精心加入令人窒息的恐怖水粉時,他的心因他所作所為的正義而狂飆。
而他們則把小腦袋往後一仰,尖叫起來。
但是,也有些人沉默了,在震驚中凝視,如同默不作聲的動物——黑色的眼睛凸出,嘴唇抽搐,臉色蒼白。
在這些情況下,獵人用爪子擄走他們,穿過層層疊疊的碎片滑到隱蔽的地方,在那裡他們可以悠閒地恢複聲音。
然後就可以開始尖叫了。
其中一名婦女讓他印象深刻,她跪下開始祈禱,一些對帝皇的喃喃自語。
憤怒的獵人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切掉,享受著她神態的變化。
其中一名男子試圖與他戰鬥,過程無足掛齒。
他潛伏在這座廢墟中,在一個擠滿難民的定居點的角落,考慮著這塊恐懼調色板,就像一個打算混合新顏色的畫家。
但總是,這種歡愉總是被仇恨、狂怒和對失敗的焦慮所消磨。
他問自己,他從他的殺戮中學到了什麼?他從他眾多的作品、眾多的描繪中發現了什麼?
沒有什麼。
他煞費苦心地描繪了他在狩獵場所目睹的一切,將它深情地雕刻在每個受害者的皮膚上,但他們的無知仍然完好無損。
自從殺死了自己的前主人,並真正掌控戰幫後,始終有什麼東西吞噬著他,啃噬著他的心靈。
他在黑暗中蹣跚而行,陷入沉思,在古老建築破碎的磚石上發泄怒火。
但這一切幫不了什麼。
於是,又一次,在狩獵後空虛襲來,他離開了這裡,跨越了漫長的距離,返回了出發時的地點。
仆從們說,那個薩爾鉑冬,還是什麼噶爾莫澤傑,好像有事找他?
但他不在乎,也不太想理會。
天亮了,他累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