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普蒂姆斯看起來就相對老了一些,還有了點小肚子,身上還有淡淡的機油味,塔洛斯大概猜到了對方的職業。
他們三個人分享著靜默,最終塔洛斯打破了這個沉默。
“你們怎麼來了?”
“瓦列爾.......”
奧塔維亞吞吞吐吐的說道:
“......說你的身體有些不適。”
“你們還跟他有聯係?”
“嗯.....他一直會告訴我們小塔洛斯的情況。”
“小塔洛斯——”
塔洛斯露出了苦惱的笑容。
“你們給他取了這個名字嗎。”
奧塔維亞沉默的點了點頭。
“既然獲得了彌足珍貴的自由,你們就應該徹底拋棄過去,拋棄掉血誓號上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為什麼還要讓過去束縛你們現在的生活?”
塔洛斯躺在床上,用手臂遮擋著眼睛,讓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難道你們對現在的生活感到不滿嗎?”
“當然不是,我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塞普蒂姆斯在中巢開了一個機械維修廠,雇傭了三十幾個工人,能夠讓我們生活得相當體麵,但......這不是我們拋棄過去的理由,因為那就是我們生命中的一部分,夏爾,賽裡昂,馬庫沈.....他們永遠存活於我們的記憶中,還有我們的夢境裡,不管他們帶來的是何種的恐懼和血腥,這些都是無法被拋棄的。”
“看來你們的生活確實無憂無慮,帝國把你們照顧得很好,能夠讓你們有心情胡思亂想。”
塔洛斯放下了手臂,兩人的目光相遇了——奧塔維亞的淡褐色眼眸已然與那所有諾斯特拉姆之子的陰森黑眸碰撞。
兩人凝視未能長久持續,如果要奧塔維亞盯著任何午夜領主強化的半神容貌看太久的話,她會渾身起雞皮疙瘩。
塔洛斯的臉比起一個男人更像一件武器,精致五官下的顱骨變得更加結實了,那就像骨頭拚成的磚塊,猶如鋼鐵一般堅固,上麵有著手術留下的一道道疤痕,幾乎被他蒼白的肉膚遮住,從他的兩側太陽穴往下延伸。
拋開這些不談,塔洛斯毫無疑問有些一副英俊男子的容貌,可一旦長在這位高大的戰士身上似乎又成了某種褻瀆。
她記得很清楚,昔日主人們對一切事物都懷有無儘的恨意,甚至彼此之間也不例外。
但現在他確實變了。
他笑著麵對她的觀視,好在那個動作依舊是人類所屬,那是一個扭曲的笑顏:它曾是屬於一個腦袋裡裝的遠比嘴巴上說的要得多的男孩。
在那一刻,他的形象仿佛超越了昔日血誓號上那些傷痕遍布的午夜之子。
“我想你這次到訪是有目的的。”
塔洛斯開口到,相對而言這不能算一個問題。
“我無意冒犯,雖然也想先說點客套話吧,但用於閒聊的能力.....在我們徹底拋棄凡性後,就徹底離我而去了,比任何事物都更先一步。”
奧塔維亞哼了一聲。
“難道隻是關心一下熟人也算是目的嗎?你……做了什麼樣的噩夢?”
塔洛斯朝她笑了笑,是那種時常藏進他的頭盔內部的笑。
“你不會想知道的。”
“是一則預言嗎?”
“我無法妄下定論,預言與噩夢之間的區彆並非總能輕易覺察,這是一段在臨近終局時變得扭曲和汙濁的記憶,既不是預言的幻視,也並非真實的夢境。”
“就像.....你們原體那樣嗎?”
她偏開目光,沒有敢正視他的眼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