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什揚聽完對方敘述的故事,沉默良久,他知道這個故事暗喻的是什麼。
最終,他用嘶啞的聲音詢問道:
“那個人呢?”
“他一直在懊悔。”
“懊悔。”
“懊悔自己的失敗,並思考做自己究竟錯在哪。”
“祂......也會犯錯嗎?”
“所有人都不認為祂會,甚至祂也認為自己不會,但實際上這不是祂的第一次錯誤了。”
說著,惑者看向那停擺的青銅鐘。
“就在這個地方,祂犯了第一次錯,如果當時能體會到的話,或許就不會有後麵的失敗。”
索什揚也看向那鐘表,雖然玻璃麵碎了,裝飾著黃金和珍珠母的纖細指針一點劃痕都沒有,從鐘表底部的小玻璃窗口可以看到內部的機械構造,但此時齒輪不再旋轉,鐘擺也不再搖動。
怎麼看,都隻是一個普通的青銅鐘。
“站累了吧,現在有興趣與我品茗一杯嗎?”
索什揚隨即微微點頭。
這人說話雖然有點讓人困惑,但卻很難讓人心生討厭,而且索什揚也想從他這裡知道更多。
惑者隨後將索什揚帶到大廳後的一間個室。
這是一個樸素的房間,兩張椅子擺在雕刻著互相纏繞的巨蟒的紅木桌子兩側,牆壁上掛著一幅字畫,上麵用黑色的墨撰寫了幾個像是字的符號,但他不認識這些符號,而且看起來它們像是用很巨大的毛筆寫成的。
於是他指著那字畫問到。
“那寫的什麼?”
“一種古老的泰拉文字,意思是......心如止水。”
“你寫的?”
“不是,我的一位好友。”
當索什揚坐上椅子時,它頓時重量壓得嘎吱作響,而惑者則抬了抬手指,桌子下就飛出了一個光亮如新的白瓷茶壺和一對白瓷杯。
隻見惑者右手憑空一捏,索什揚就看到一小簇乾枯的植物葉莖出現在他的手中,隨後壺蓋打開,對方將那些乾枯的葉莖撒入壺中,然後伸出手指輕輕一點,一簇藍色的火苗便倏然從壺底升起,很快就讓壺口噴出熱氣。
在此過程中,索什揚沒有看到對方有加過水。
“不需要水嗎?”
“事先已經加過了,就在你我交談的時候。”
一分鐘後,火焰熄滅,惑者將白瓷杯斟滿,一股清淡奇異的芬芳伴隨著熱流瞬間充斥著周圍空氣,然後惑者便坐回他的椅子。
“你是第二位與我共飲之人,惑者今日不勝欣喜。”
惑者發出清朗的笑聲,隨後舉起他的杯子。
索什揚也舉杯回應對方,不過他更好奇這人喝茶時會不會脫下麵具。
結果讓他失望了,之間惑者舉杯抬頭,杯中的液體竟然就滲透到了麵具之中。
索什揚拿起杯子,這東西在他的手中顯得過於精致,因此必須十分小心。
朝杯中吹了吹,索什揚輕輕抿了一口,卻意外的發現,看似滾燙的茶竟然隻是溫熱,而且入喉之時實在苦澀難耐,是他今生喝過最難喝的東西。
“唔......”
雖然很難喝,但索什揚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將剩下的一口飲儘。
“你從沒有這樣喝過茶,對吧。”
惑者慢慢放下杯子,索什揚也將杯子放在桌上,對方隨即又一次將杯子斟滿。
“我是戰士,沒有心思去做這種浪費精力和時間的閒事。”
“哈,喝茶時覺得是浪費時間,為了救一個本該是敵人的女人卻能夠奔波數日,甚至不計生死,這就是戰士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