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骨密室上方,數個金球播放著遊俠們收集到的畫麵,可以看到龐大的生物戰艦幾乎填塞裡鏡頭裡的全部宇宙空間,其數量仿佛深海中那迎麵而來的巨量浮遊生物群,甚至就連那些星球在其對比下,也隻是一個微微發光的水母。
其中能夠看到一些戰艦的殘骸從鏡頭前飄過,裝甲上烙印的落淚之心標誌令索什揚倍感揪心,對於絕大多數戰團,索什揚都說得出一些毛病,唯獨慟哭者,隻有他們,有時甚至索什揚也不敢直視。
他們太光明,太磊落,太無瑕,能將“善”這個字貫徹為戰團信念的,僅此一個,在這個黑暗的帝國中,他們就是風中那一點殘燭,可能誰也溫暖不了,但就是因為他們的存在,索什揚便堅信,帝國總有一天會轉向更好的方向。
“殿下,這個區域已經是銀河邊緣,向外便是無儘黑暗虛空,無論帝國還是王庭,都難以預警。”
多拉爾召喚來一個金球,隨後顯示出星圖。
“而且根據遊俠們的偵測發現,這股泰倫的方向與過去都不同,它們是從銀河星盤的底部侵入,這就避開了幾乎所有可能的預警”
索什揚停下腳步。
“也就是說.這是刻意為之,這些野獸知道避開可能會被發現的路線。”
“恐怕是的。”
索什揚微微抬起頭,喃喃自語道:
“人類目前所接觸的泰倫蟲巢艦隊有貝希摩斯,銜尾蛇,大袞,提亞米特,戈爾貢,群蝗,聖甲蟲,還有最近入侵極限星域薩拉西星區的耶夢加德”
隨後他轉頭看向畫麵裡,那些有著紫色黃斑甲殼的生物艦。
“.不過都不是這種顏色.難道說一支新的蟲巢艦隊開始入侵暴風星域了?在我們發現前,它們已經吞噬了多少世界?”
思忖片刻後,他又陷入到兩難之地中。
毫無疑問這個情報是極其重要的,必須馬上示警,不僅僅是苦難同盟,還有各個鑄造世界,審判庭,死亡守望,甚至泰拉方麵。
可問題是,他該怎麼說?他該怎麼解釋情報來源?坐在勝利之痕裡的他是怎麼知道暴風星域那個黑暗邊緣的事?總不能說帝皇夢中傳話吧.
但如果拖到審判庭或者彆的什麼人發現,搞不好情況就已經很糟了。
耶夢加德事件就是一個案例,最初在抵達銀河係時,這股蟲巢艦隊的規模並不算大,甚至一些帝國勢力發現了也沒太關心,把注意力全放在對鈦族的戰爭中,等到對方掠奪許多未受保護的世界並吞噬了大量生物質後,異形審判庭才意識到大事不妙了,從第一次襲擊報告的兩年後,蟲巢艦隊便將整個星區封鎖,如同一條可怕的巨蛇纏繞在薩拉西星區周圍,硬生生把小麻煩拖成了大問題,現在又得急匆匆調集重兵去解決,也不知道要付出多少額外犧牲。
而且就算通知了,以帝國的反應速度,等調集好力量,估計泰倫已經把整個大教區都吞噬了,更不用說慟哭者,索什揚知道馬拉金的脾氣,他不會丟下平民的,他甚至都不會選擇犧牲平民,他一定會在那裡和泰倫死磕到底。
現在最重要就是趕緊把人先撈出來,指望苦難同盟肯定不行,說實話就苦行者和撕肉者這幾個戰團加一起他也不覺得能改變什麼,真正起作用還得是星界騎士和白色聖堂組成的十一軍團,可軍團主力甚至還在遙遠的布拉卡托呢,集結好趕到這裡都需要數個月。
最好的辦法就是用王庭力量快速出擊,將慟哭者救出來,並暫時遏製住泰倫的推進速度,給苦難同盟調兵遣將的時間。
可不久前那個維德裡安·西諾堡主是真給他嚇住了,如果大量動用王庭力量,那勢必完全將異形審判庭的注意力吸引到暴風星域,本來還能勉強再遮掩一點時間的,搞不好就這點時間也沒有了。
但慟哭者又不能不救,於情於理,甚至出於良心,索什揚都不能坐看他們這樣犧牲,他沒辦法和自己交待。
難!
好難啊!
一邊是危在旦夕的慟哭者,一邊是虎視眈眈的死亡守望和審判庭。
索什揚忍不住長歎一聲,幾乎把“難”字寫在臉上了。
這時,星災忽然說道:
“殿下,可是顧慮死亡守望那邊?”
見麵時,索什揚就把死亡守望找到自己的事和四個人說了,故而星災能夠猜到他的想法並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