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難卻並沒有回答。
“既然帝皇不認可那樣的道路,在鐵人叛亂時,為什麼不站出來收拾局麵,這樣不就比大遠征還輕鬆得多嗎?”
阿難之後的話讓索什揚倍感震驚。
“因為我把他與那爛陀僧伽藍一起封在法淵之中。”
索什揚幾乎是一個瞠目結舌的狀態,他想過十幾種可能,唯獨沒想到過這個。
“封封印了祂”
之前阿難說他是那位的師兄弟,索什揚其實沒有太大感覺,畢竟太遙遠了,可現在對方此話一出,他終於意識到,坐在自己麵前的,是與帝皇一個時代,師出同門的人。
那麼他的力量
“阿難大師,所以這就是你後麵一直隱姓埋名的原因嗎,那祂又是怎麼脫身的?”
“時間到了,自然解開,我曾希望他能明悟,可他在無明煩惱中走得太深太深了,他發下的大願終成了他的苦海,無一帆可渡,我此舉反而是害了他。”
逐漸習慣了阿難的語言邏輯後,索什揚便隱隱摸到了一些。
“是不是說,祂離開之後沒有改變想法,反而產生了更極端的念頭?比如製造原體?對,製造原體的力量是否也與您說的法淵有關?”
阿難雙手合十,終究也隻是長歎一聲。
“終是降不住心中魔。”
索什揚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當然他也覺得如果人類把一切,甚至是思考都委托給自己的造物,那確實是個問題,從蓋蘭反應就看得出,哪怕沒有鐵人叛亂,已經發展出高度個性的人工智能對於日漸“廢物化”的主人其態度恐怕也不會好,更不用說它們的創造者甚至不是人類,而是人類創造的人造人,那麼看起來擁有了完全的生活自由的人類,跟擺放在先進都市裡的**陳設有什麼區彆呢?發展到最後,情況恐怕會空前的惡化,甚至人類這個種族都會“廢掉”。
除非說,人類選擇像懼亡者那樣,拋棄**,將自己也變成高效強大的金屬之軀,將“機械”這條道路走到底。
可懼亡者本身就是一個“失敗”的案例,它們確實強大,甚至挑戰了銀河的古老創造者,最終還是給他人做嫁衣,成就了艾達,自己連一天銀河霸主都沒當過,乃至於現在還得尋找重新恢複血肉的方式。
這點來說,帝皇選擇讓人類在這條道路上強行刹車也不是沒有道理,至少從靈能種族其偉力歸於自身,就好像艾達一般,每一個個體都是最完美的創造者,藝術家,戰士,不需要借助任何造物,也會有更持續的動力,靈族能夠興盛六千萬年,道路的選擇功不可沒。
當然,話是這麼說,但鐵人叛亂的規模和造成的損失依舊是觸目驚心的,即便關於那個時代隻剩下些許隻言片語,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實際上是後來的救世主,那麼這無疑是對帝國這個政權合法性的最大諷刺。
畢竟“急刹車”總是要付出極為巨大的代價。
索什揚沒有再問祂當時究竟對那爛陀僧伽藍做了什麼,因為已經沒有意義了,知道了也隻是徒增自己的煩惱而已。
那一刻祂定然已經有了決斷,無論流芳百世或遺臭萬年,最終選擇的都是一條闃黑的梟雄路。
但這樣的道路是否真值得孤身前行?
就連索什揚自己也不知道,甚至他都不敢想,假如自己此生走完,蓋棺論定的毀與譽,後人會如何評說。
“您當時放出那個摩訶羅什麼的,就是現在的ur025?”
“它的一部分識體。”
“為什麼?它按理說既然會發動鐵人叛亂,應該對人類無比仇恨吧?而且也不像是什麼安分的東西。”
“因為它也是眾生,眾生都可以開悟。”(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