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譜不是一個專業的詞,老兄,所以我們要去驗證,但也得做好它真實發生的準備。”
即便是很早就成為了崇外派,斯卡曼對於這種荒謬的可能性還是毛骨悚然。
“老友,你不會真的在想象一個人類和靈族聯合的帝國吧?”
“我們沒有理由不信任我們的計劃,它們是由虔誠的帝皇仆人為了帝國的榮耀而謀劃的,我們更不能懷疑自己,尤其是在這樣的考驗時期。”
阿克圖魯斯回答道,他的聲音中帶著防禦性的意味,隨後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大步走到機艙裡占主要位置的大屏幕前,隨後打開了星圖。
百萬顆星辰在他明亮的眼睛中閃爍,令他的意識中充滿了廣闊和冰冷的虛無,隨後他用手觸發了縮放機製,將指定的象限滾動到更近的焦點,聚焦在銀河的一處疤痕上,一層深紅色的薄霧在環形小星座周圍隱約可見,屏幕上的紅色被刻意地調淡和減弱了,但薄霧是真實的,是一種深紅色,幾乎無法與周圍黑暗的空間區分開來。
當他凝視著屏幕上界定恐怖之眼的令人眩目的扭曲能量漩渦時,狂熱的崇外派審判官慢慢地點了點頭。
“劇變很快就要到來了,即便是龐大的帝國,在這樣的風暴中也並不比一根樹枝更堅固,如果在內部找不到足夠的力量,那麼就必須從外部借力否則,帝國就危險了。”
阿克圖魯斯很敏銳的覺察到,這個號稱延續了古靈族帝國的政權,將會在未來引發整個銀河的震蕩,如果它真的坐大乃至於重新統一四分五裂的靈族社會,那麼人類就不得不重新審視銀河的局麵,這種情況下,崇外派的理念似乎就有實現的可能性了——阿克圖魯斯相比其他崇外派審判官最獨特的一點就是他的眼光,他很清楚的知道,要想讓帝國坐上談判桌,靠理念是不夠的,最核心的是實力。
“或許吧。”
當斯卡曼回過頭去看屏幕時,表情也變得有些複雜,阿克圖魯斯一直在闡述來自恐懼之眼的威脅,可是恐懼之眼也是帝國嚴防死守的區域,有著強大的艦隊,有著堅不可摧的卡迪安,有著不計其數的精兵強將,怎麼可能會出事呢?
“但我不確定我們能否信任他們,我甚至不確定到時候他們是否會信任我們,這麼多年了,我們其實和絕大多數審判官沒什麼區彆,隻是想法不同,我們沒有改變靈族的看法,靈族也沒有改變對帝國的看法,不信任依舊貫穿兩個種族,我們勢單力薄,一切努力真的有用嗎?”
“老友,不要自我懷疑,我們的靈魂是純潔的。”
“我希望你是對的,老朋友,我無比希望你是對的。”
此時,運輸機開始了顛簸,意味著他們馬上要進入這個世界了。
這是對方選擇的地點,一個不在帝國標記裡的世界,也可能是由於價值過低而被無視了。
很快,伴隨著微微的顫抖,駕駛機仆的聲音傳來。
“正在降落。”
十幾秒後,機艙猛地一震,四位審判官也全部站起來。
須臾艙門緩緩打開,照亮他們被黑暗覆蓋了太久的軀體,阿克圖魯斯第一個走出去,斯卡曼緊隨其後。
很快,他們發現所處位置是一座山峰平坦的頂部,聳立著一個巨大的拱門,顯然這裡是屬於艾達的一個世界,站在懸崖邊上,可以俯瞰著大片獨特的地貌,一叢叢矮墩墩的圓形山丘如同地上長出的水泡,還有深深的洞穴和地麵上突然出現的裂縫,所有的一切都被病態的森林覆蓋著,被大片光禿禿的岩石和灌木分開。
群山散布在山峰的兩側,形成了一道淺淺綿延的山穀,雖然此時空氣有些炎熱,畢竟這個星係是一個雙恒星係,天空懸著兩個太陽,但總體來說還算適宜,可以看得出這個星球非常的美麗
往東看去,山穀通向一片平原,地貌向下傾斜,一直延伸到廣袤的草原上,粗壯的石柱狀結構平原上突兀而出,像是某種遺跡或者殘骸,太陽透過雲層照在平地上,發出粼粼耀眼的白色光芒,在南麵,則可以看到閃閃發光的大海,有著長長的海岸線,分布著淺海樹林和沙灘。
名叫坤薩的那位審判官忽然蹲下身,敲了敲地麵,然後抬頭說道
“這裡曾經是一個靈族世界但被廢棄很久了。”
其他人也注意到,腳下雖然看起來是天然形成的石地,但其實際上是由大量石板的碎塊鋪成的,仔細環顧四周長著青苔的巨石和石塊,它們其實是由栩栩如生的雕像堆積而成。
而那扇拱門,看起來也是飽經風霜。
就在眾人四處觀察時,一個平和的聲音響起。
“歡迎幾位,來到寧穀塔爾星。”
這個話語並不是聲音傳播的,而是直接流入他的腦海時,柔和且深不可測。
然後,那扇拱門開始發光,並最終出現一道水波鏡麵,一個帶著頭盔,身披銀色長袍,手持長杖的先知用非常優雅的姿態闊步走出,他的身後跟著幾名身披金色羽毛披風的艾達武士。
站定之後,他看向斯卡曼。
“久彆重逢,看您依舊那麼健康,我倍感欣慰,斯卡曼先生。”
“也很高興與您再見,星災先知。”
第一次與對方真實會見,不知為何斯卡曼在說話時異常的慌亂,感覺自己像個激動的孩童。
星災隨後看向阿克圖魯斯。
“向您致敬,阿克圖魯斯審判官。”
阿克圖魯斯輕輕一抖長袍,露出的看起來有些老舊的盔甲,以及腰上幾枚符石,以及一把靈骨短劍,然後撫胸欠身,非常謙遜的回答道
“你使我感到榮耀…因為你的到來,艾多拉斯·星災閣下,我聽聞過您的名諱和事跡,真是相見恨晚。”
星災輕笑一聲,摘下了頭盔,露出麵帶微笑的臉。
“但願不是什麼糟糕的名聲。”
阿克圖魯斯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因為他感覺出來,對方脫下頭盔顯露出真容的舉動以及幽默的語言,都是在拉近彼此關係,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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