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楊軍正在踢樁，就看見身後有人經過。
等他回頭看時，發現是他的乾女兒楊成六。
此刻，楊成六正偷偷摸摸的從外跑，懷裡鼓囊囊的，似乎藏著東西。
“小六，乾嘛去？”
楊軍叫住了正準備出去的楊成六。
楊成六今年十三歲，由於從小營養不良的原因，其樣貌跟十歲左右的孩子差不多。
見到楊軍，楊成六慌亂的表情左右躲閃，緊緊地摟著懷中的東西。
“乾爹，我去找我哥。”
自從楊成五結婚後，就搬出去住了。
不過，搬得不太遠，也就在這條胡同口。
楊成六被楊軍留在老宅子，親自撫養和教育她。
不過，這孩子和她哥哥的感情特彆好，非常依賴他，每天都纏著他哥哥，這邊有什麼好吃的，全都拿給他哥哥吃。
楊軍瞅了瞅她懷裡鼓囊囊的，於是問道，
“懷裡是什麼東西？”
“沒……沒什麼。”小六的眼神更加慌亂。
“你是了解乾爹的，知道乾爹最討厭什麼，做錯事不可怕，就怕撒謊。”
楊軍並沒有急著去翻他懷裡的東西，而是循循善誘的給她改正錯誤的機會。
小六聞言，撇了撇嘴，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良久，才把東西從懷裡拿出來。
原來是一塊大列巴。
馬香秀今早剛烤好的，上麵隱隱散發著香氣呢。
“乾爹，我沒有偷，我隻是拿給哥哥嘗嘗，他最喜歡吃麵包了。”
小六嗚嗚的哭著。
楊軍聞言，鼻子一酸。
然後俯下身來，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乾爹沒說你偷，再說了，你這是拿自家的東西，怎麼叫偷呢。”
“你和小五是我的子女，兒子吃老子的，不是天經地義嗎？”
“以後有什麼好吃的，乾爹支持你拿給哥哥吃，但是不能偷偷摸摸的拿，要光明正大的拿。”
楊軍把她懷著的麵包掏出來，放在她手上。
“就這樣的拿，而且要堂堂正正的從大門口出去，聽到沒有？”
楊軍知道這孩子有很多不好的習慣，沒想到被收養後，這種毛病還沒改掉，他知道小六不是偷，而是長年累月養成的習慣，短時間內是改變不了的。
他也沒想讓她一下改過來，他有足夠的耐心慢慢教她。
“乾爹，你不怪我拿東西給哥哥吃嗎？”
小六淚眼婆娑的望著楊軍。
楊軍聞言，心口莫名的疼了一下。
輕輕拭去她臉頰的淚水，柔聲道：“傻孩子，乾爹怎麼會怪你們呢，你們都是我的孩子，你見過哪個父母嫌棄自己的孩子嗎？”
“沒有。”小六搖了搖頭。
“對嘛，你們是乾爹的孩子，乾爹怎麼會嫌棄你們呢？”
楊軍瞅了瞅她懷中的麵包道：“你哥哥現在是大男子漢了，這點麵包哪夠他填飽肚子的。”
“這樣吧，乾爹陪你多拿點食物給哥哥送去好嗎？”
“好呀，好呀，我們一起給哥哥送去。”
小丫頭一聽要給哥哥送食物，頓時激動地不行。
兩人來到廚房，馬香秀和趙菊花已經把早飯做得差不多了。
楊軍讓她們分出一部分早餐，然後他和小六就拎著早餐出門了。
到了胡同口小五家，楊軍讓小六去敲門。
“砰！砰！砰！”
小六使勁地砸小五的門，嘴裡卻高興地叫道，
“哥哥，快開門，我和乾爹給你送早餐來了。”
小丫頭經過楊軍的開導後，念頭通達多了，連帶著整個人也開朗許多。
不一會兒，門開了。
是小五的媳婦尹芳開的門。
她沒想到楊軍會親自登門，連忙從裡麵應了出去。
“乾爹，你咋來了？”
楊軍把手上的早餐向她示意了一下。
“小六要給他哥哥送吃的，我怕她拿不下，就幫她一起拿過來了。”
老公公見兒媳婦很尷尬的好不好。
要不是因為小六的原因，楊軍根不不想和兒媳婦說話。
“乾爹，您裡麵請。”
尹芳很懂事，連忙把大門全部打開，讓楊軍進去。
楊軍見狀，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到底是窮人家的閨女懂事，有些規矩不用人教就會。
“小五，小五，乾爹來了。”
一進院子，尹芳就喊了起來。
“來了，來了。”
聲音由遠而近，小五一邊係褲繩，一邊從屋子裡跑出來。
“乾爹，你來了？”
一邊說，一邊要接楊軍手裡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