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之中的林星在血光的籠罩下顯得無比妖異,身旁的六口飛劍隨著他的一呼一吸微微震顫,宛如活物。
而當趙婉兮試著拖動視頻的進度條,想要看一看後麵的內容有沒有變化時。
她很快發現那些癲狂、痛苦的乾屍隨著時間的流失,其臉龐上的各個器官都變得越來越像是林星。
趙婉兮還記得自己在場的時候,看到的明明是佛像逐漸變成林星的模樣。
但此刻當佛像變成了乾屍,這一切都顯得無比詭異和怪誕。
隨著視頻的進度繼續往後拉,林星吐納的聲勢也越發洶湧,對環境的影響也越來越大。
但其中展現的場景和趙婉兮記憶中的模樣則是差距越來越大。
佛像變得巨大,佛光從佛像腦後誕生的聖潔畫麵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乾屍們膨脹、變異,各種如同野獸又如同昆蟲的肢體從乾屍的背後長了出來。
大殿內鳥語花香,無數草木、鮮花、藤蔓從牆壁、房梁中生長出來的美麗畫麵沒了。
趙婉兮從視頻裡看到的則是牆壁、房梁上不斷流出的血水,猩紅的光芒逐漸化為了林星頭頂的王冠。
而隨著鏡頭的移動,也時不時露出佛光老者的模樣。
隻不過是視頻中的佛光老者不再是一名慈眉善目的老人,而是一名瘦骨嶙峋,雙眼爆突,眼中滿是血絲,渾身上下都充滿各種刀疤、燒傷痕跡的中年男子。
而男子腦後又哪有什麼佛光,唯有一道猩紅光芒,好似一輪血月般映照在男子的腦後。
這視頻中的一切都是顯得那麼邪異、黑暗,並和她的記憶出現了劇烈的矛盾,讓趙婉兮感覺到一種深深的難以置信。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到的難道都是假象?這視頻錄下來的才是真實的情況?”
“佛像全都是乾屍?”
“那個佛光老者根本是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為什麼會這樣?”
“那總寺呢?”
回想著自己剛剛一路走來所看到的那一幕幕充滿了禪意、佛性的場景。
那滿是佛像、佛光和慈悲僧人的畫麵似乎還在眼前。
趙婉兮立刻又點開了另一個視頻,那是她踏入總寺之後,一路前進的過程中所偷拍下來的視頻。
接天連地的佛光,在這一刻化為了刺破蒼穹的血光。
原本金碧輝煌的佛寺,變成了滿是屍體、白骨、鮮血的地獄場景。
遍地的佛像,化為了無數猙獰的乾屍,他們有大有小,有男有女,既有已經毛發稀疏的老者,也有手臂大小的嬰孩。
乾屍們有的趴在地上,有的被掛在牆上,有的則蹲在屋頂,有的纏在書上,還有許許多多都擠在一起,像是密密麻麻的亂葬坑。
而原本趙婉兮記憶中的陣陣禪音,此刻也已經全部變成了乾屍們不斷發出的痛苦哀嚎。
看著視頻中那令人難以置信的屍山血海,趙婉兮又抬頭望去,佛光仍舊是佛光,遠處寺廟中的禪音仍舊遙遙傳來。
攝像機拍到的畫麵,卻和她此刻肉眼看見的畫麵全不相同。
劇烈的矛盾感讓她心中忍不住地升起一個想法:“難道我還在夢境之中?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幻覺?”
就在趙婉兮的腦袋一片混亂的時候,一旁的冬兒緩緩說道:“胡桃,你如今看到的才是真正的大光明寺,而之前展現在你們麵前的,都不過是大光明佛布下的心幔。”
似乎是這一聲胡桃將趙婉兮拉回了現實,也讓她重新冷靜了下來。
趙婉兮轉過頭來,感覺到眼前的冬兒很不對勁:“你……還是冬兒嗎?”
“嗬嗬。”冬兒向前走出幾步,踏入柴房之中,眼中帶起一片陰寒:“我當然……”
砰的一聲,看著被柴房門檻絆倒的冬兒,趙婉兮有些尷尬地說道:“伱沒事吧?”
冬兒趴在地上,一臉疑惑地說道:“不對勁,我怎麼可能不小心摔倒?一定有哪裡不對勁。”
趙婉兮有些無奈地說道:“先不管這個了吧,你剛剛想說什麼來著?”
冬兒皺了皺眉,接著說道:“我當然就是冬兒,隻不過你們一開始見到的我,並非是真正的我而已。”
她轉過頭看向了趙婉兮,嚴肅道:“你們一進入大光明寺的地盤,就遇到了我給你們帶路,難道你們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過湊巧了嗎?”
“湊巧嗎?”趙婉兮尷尬地抓了抓腦袋:“可能我從小到大遇到湊巧的事情太多了吧,所以沒太在意……”
冬兒歎了口氣:“你們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