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淮被人引著,進入了一座寬大的廳堂之內。其他人早就已經到了,都在暗暗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順便偷眼打量身邊的人。
豐年跟祖德沒有停,一路將她向裡邊帶去。
場中之人方才已經都見過了洛千淮的特殊待遇,這會兒也都不以為異,很自然地讓開了通道。
隔著數十米,洛千淮能看見前方坐在半人高台之上,笑得雲淡風輕的人。
三十歲上下,微微泛黃的臉,相貌頗為端莊大氣,氣度相當不俗,隻是缺了些儒雅溫潤的味道。
這樣的人,與其說是學識淵博的學者,倒不如說像前世周邊小國的那些政客。
“大娘子!”一聲輕呼忽然響起。洛千淮驚訝地看過去時,卻見到了星璿。
星璿被身邊之人牢牢地掐著手上的腕脈,甚至還想要上手去捂她的嘴。
“住手!”洛千淮怒道:“放開她!”
那人穿著一身藕色繡緋邊的長袍,頸上掛著一張桀驁不馴的麵孔,聞言並沒有鬆手的意思,隻眯著眼打量著她:“這是我此番選的傀儡,你若是看不慣,也可自己來替。”
“簡直好笑。”洛千淮向著他與星璿穩穩地走了過去:“她是我的侍女,總不能就憑你一句話,就把人隨便給帶走了。”
在她身後,豐年跟祖德對視了一眼,同時望向廳堂正中高踞上首的掛一先生,見他微微點頭,便也不再乾涉,而是老老實實地回到了他的身後,站得筆直。
洛千淮的左手已經拉住了星璿:“走。”
林楓就沒想著放手。他方才一直關注著掛一先生的態度,自然也注意到了對方幾不可察的點頭示意。
所以先生並沒有插手這些小事的意思。也許他不知道什麼原因,對這位容貌出眾的小娘子有所關照,但那也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而已。
先生不好色,也從不會隨便打破自己製定的規則。而隻要在規則之內,他並不相信這等年紀的小娘子,會是自己的對手。無論是哪一方麵。
林楓心下有了成算,左手仍牢牢地控著星璿的脈門,右手則變指為抓,向著洛千淮的傷手抓了過去。
他隻運了五分力,算是給掛一先生賣了麵子,本想讓眼前的小娘子略出個醜,棄了跟他搶人的念頭,哪知道用力之下,卻將洛千淮包裹傷手的布條扯了下去。
那布條的內層浸了毒血,本已與傷口粘合在一起,被人冷不丁地一扯,結好的血痂再次撕裂開來,一滴紫黑色的血好巧不巧地,飛測到了林楓的指尖上。
“噝!”洛千淮因著突如其來的疼痛,蹙眉低呼。
“唔!”林楓已經顧不得星璿,左手牢牢地扼住了右腕,卻絲毫擋不住它腫脹黑紫的進程。
除了開始的一聲輕哼,他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黑紫色很快便漫延到了脖頸,塗黑了臉。
“撲通!”林楓的屍體倒在了地上。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除了喬槐星璿與缺一先生之外,全都忍不住心中發悚,下意識地將洛千淮身周數米之地,全都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