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掛一先生精通奇門數術,擅於替人逆天改命。隻是傳話的人說得很明確,這種事極傷身體,若非有師徒之誼,他絕不會輕易去做。所以阿翁才想要去勉力一試......”
病急亂投醫的心態,洛千淮是再了解不過。
“那你為什麼要阻止你阿翁,不怕影響了阿母的救治嗎?”她問道。
“因為我不信那些人的話。我阿母最善良不過,從來不做虧心事,哪裡會招來邪祟?她生的明明是病,可惜那些大夫太無能,救不了她。”
“你想得很對。”洛千淮不吝誇獎:“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偷走了信物,讓你阿翁沒了拜師的資格已經夠了,為什麼不趁這個機會去西京尋訪名醫,反而要親自混進來呢?”
“誰說我沒有去尋了?”靳燕魚揚起了頭:“師叔說有個梅神醫醫術很厲害,隻是他自去年便雲遊四海去了,這會兒也不知身在何處。我閒著也是閒著,就想過來瞧一瞧,那掛一先生到底是個什麼模樣,沒想到他真的不是好東西,竟然隨隨便便就殺了那麼多人!”
小姑娘顯然是被嚇得不輕,能強打著精神堅持到現在,已經屬實不易。
洛千淮安慰地用左手拍了拍她的頭,立時引來了那名阿訥師兄的緊張情緒,待看到師妹安然無恙,他方才鎮定下來。
彆院之內,先前一直端著高人姿態的掛一先生,已經現出了另外一張麵孔。
傲慢,驕衿,自得,眉宇間的桀驁之色掩都掩不住。
“少主。”先前那位疤臉男子衝著他躬身一禮:“這批祭品投放下去之後,距離那千人之數,就隻差不足百人了。”
“我何嘗不知?”掛一先生悠然歎了口氣:“若是方才那些膽小鬼沒有自尋死路,倒是可以一舉成功。”
“那些人心誌不堅,怕就是送下去了,也未必堪用。隻是現在時機已然成熟,若是再等三年,那小皇帝怕是都要把位子坐穩了——要不要再想想其他辦法,再拉些祭品過來?”
“倒也不急。”掛一先生的唇邊揚起了一絲笑意:“這一次,我們可是給先祖送了一件大禮——年方十五的劍宗,怕是一人就能頂上百名尋常祭品吧?”
“少主當真相信那霍瑜的話?”疤臉男子說道:“那景大娘子確實有過人之處,但我觀她腳步虛浮,比平常習武之人還要差上不少,說不得就是那霍瑜自己無能,刻意誇大了對手。”
掛一先生就看了他一眼,微微地搖了搖頭。
“不然。”他冷了聲音:“江湖中出現了第五劍宗的傳聞,並非始於今日。之前便有線報稱,章慶便是敗在一名神秘少女手中......後來又有位絕世高手夜闖宮禁,據說也並非是四大劍宗之一,說不定也與此女有著關聯。”
“聽少主這般說來,還真的有一定可能.....難不成她已達到了反璞歸真的境地?可是明明還那麼年輕.......”
“江湖上異人多了去了,也不差她一個。你莫非是在此間久了,也誤以為自己是個江湖人了?”掛一先生冷笑一聲,吩咐道:
“派人知會霍瑜一聲。就說人我已替他妥善解決了,問他何時能夠兌現承諾?”
那疤臉男子卻猶豫著並沒有走。
“要不還是再等一等。”他說道:“待祖龍潭徹底沒了動靜.......若真的是位劍宗,說不定會有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