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藥方還有增減了?薛溫與一眾醫者的大腦立時高速旋轉了起來,耳朵也豎得高高地。
現在不是指導教學的時候,洛千淮沒有時間賣關子。
“需加青皮、陳皮助力行氣,半夏、吳茱萸燥濕止吐,另外將所有藥材的擠量,均加大到五分。”
“是。”薛溫謙聲應了,迅速地走到案前,將經洛千淮改正後的方子流暢地抄寫下來,雙手捧了給洛千淮:“景大娘子請看,是否還有謬誤?”
洛千淮快速看了一遍:“沒問題,馬上著人抓了去煎。”
“我親自去。”薛溫積極地道:“從抓藥到煎藥,都親力親為。”
張顯秋就皺了皺眉,覺得薛溫對景大娘子的態度,實在是好到有些刺目。
她不相信,平素恃才傲物的薛醫令,會真的對一個小娘子心悅誠服。
所以答案隻有一個,這位薛醫令,也是景大娘子的裙下之臣。
隻是平時也沒聽說,薛溫是個好色的啊?但對方也就是個六百石的小官,名字能被自己記住已是不易,關於他的內宅之事,她還真的沒有在意過。
所以說,這景大娘子,當真是個禍水,未來夫婿還在眼前呢,就開始賣弄風情,勾三搭四了!
“薛醫令不能走。”張顯秋板著臉道:“我女兒跟外孫女都在這兒躺著,你若是走了,我可不放心。”
她的話音剛落,便有女使端了熬好的湯藥進來。
薛溫伸手接過,取過放在一旁的試藥湯匙先嘗了一口,方點頭道:“藥性正好,馬上給夫人服下去。”
張顯秋便喚女使將霍琇扶著半坐起來,親自喂藥。她這會兒雖然還未清醒,卻能依著本能將藥一口一口地吞咽下去。
沒用多少功夫,一碗藥便見了底。薛溫再度為霍琇把了脈,見她閉著的雙眼,已然開始微微顫動,便知道人已將醒。
“夫人已經無礙了。”他說道:“倒是辛大娘子的病情耽誤不得。下官這就去抓藥——有景大娘子在此,霍太夫人無須擔憂。”
“薛醫令這話,我可不讚同。”張顯秋完全沒有放人的意思。
她本就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性子,這些年因著霍炫愈發顯赫的地位,無論在府內府外,都是說一不二慣了,便是身在辛府,且外孫女已經危在旦夕,也依然懶得掩飾對於洛千淮的不待見:
“這郎中可不是胡瓜,越嫩越清脆——景大娘子便是識得一些藥性,會開幾個方子,我也依然不放心。”
她輕蹙著眉,譏屑之色從眼底漫漫地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