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堂貪戀地看了一眼洛千淮的容貌身段,心底就燃起了無名業火,眸色都暗了幾分。
但那都是以後的事了。今天這個場合,他會順著洛娘子的意,雙方各退一步,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他這般想著,便漫不經心地摟過了愛妾,就手把茶盞推向她嘴邊“宛兒,洛神醫都說了昨夜是個誤會,也願意幫你治病做補救,你又何必拒人於千裡之外?”
“不,不,我不喝!”鄭氏的臉色白得驚人,雙眼瞪得滾圓,上麵滿是血絲,奮力伸手推拒著那茶盞,一字一句地道“你騙人,這根本不是治心悸的藥!”
她的反應如此之大,便是先前不明所以的白振業與梅舟,也都看出來其中的古怪了。
洛千淮的笑意更深“我獨門的滋補秘藥千金不換,但鄭娘子卻避之如蛇蠍,這可就真真有意思了。”
她一邊說,一邊看向旁邊的白振業。後者雖然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也配合著板起了臉
“鄭氏,洛神醫不計前嫌好意贈藥,你還推三阻四,莫非是全不在意我白家的臉麵?今日要麼趕緊把藥喝了,要麼便挨上一百杖,你自己選吧。”
鄭氏心中氣極。白家的刑杖都是特製的,一水的苦櫟木,長三尺五寸,大頭直徑三分二,她本就有心悸之症身子虛弱,莫說一百杖,便是先前說的二十杖,她都未必熬得下來。
可是彆人不知道,她怎麼會不清楚,那隻瓷瓶裡裝的到底是什麼。五滴的份量,足以送自己上路了。
白振堂沒有注意到愛妾眼中的絕望。“宛兒,彆任性了,趕緊把藥喝了,莫再惹怒了兄長。”
進也是死,退也是死。鄭氏悲從心來,揚手打翻了茶盞,濺了白振堂一身。
“你這是要鬨什麼?”白振堂眼中現出了怒意。
洛千淮卻截住了他的話。
“看來,鄭娘子先前說了假話,其實是識得這瓷瓶內裝著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她揚眉淺笑,眼底卻蘊了絲絲寒意
“也是啊,這本就是我昨夜從娘子內室牆上的暗格裡拿出來的,你又怎麼可能不認得呢?”
白振堂聽到這裡,忽然反應了過來,整個人都愣住了。
而鄭氏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鼠,麵上再也沒有了平時的溫婉之色“我不認得,我真的不知道裡麵是什麼!”
洛千淮歎了一口氣“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鄭娘子的否認還有什麼意義呢?你明明知道,這瓶中的藥液還多的是,再取一杯茶更不是什麼難事。”
白振業使了個眼色,立時便有人又端了一盞茶過來。
洛千淮如願地看著鄭氏瞳孔急劇收縮,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口中則幽幽歎道“我還以為,半夜謀算毒害侄兒謀奪家產的人,有多大的膽量呢,原來輪到自己,也依然會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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