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霍大人如此斷案,是不是太過草率了?”洛千淮微微蹙眉:“且不說我已有數月未去過田莊,隻說直到現在,我連死者到底是男是女,什麼身份都不知道,大人一句話都沒問過,隻憑著屈打成招,以為我就會老老實實地認罪?”
霍瑜微微一笑,低聲道:“死到臨頭,還是那麼牙尖嘴利。”
他負了手,衝著身後使了個眼色,立時便有獄卒上前開了鎖,將洛千淮架起來就走。
星璿急了:“你們要把我家娘子帶到哪裡去?”
霍瑜並不理會,倒是那獄卒瞪了她一眼:“大人做事,還要跟你交代不成?”
“帶我一起去,我要跟娘子在一起!”星璿用身子使勁兒撐著牢門,眼圈兒紅通通地。
“你好生待著。”洛千淮扭頭交代:“你放心,我不會有事。”
“大娘子,你隻管保重你自己,不用管我們。”星璿哽咽道。
洛千淮聽懂了她的意思,是說必要之時,讓自己施展武功該跑就跑。
這種事,她肯定是做不出來的,所以也並沒有回應。
霍瑜是了解她的身手的,自然也聽懂了。他一邊走,眼光便冷冷地瞥向洛千淮,見她麵上殊無懼色,薄唇邊便泛起了一絲冷笑。
“彆想著逃。”他說道:“你若是逃了,莫說是這些莊戶,文家跟你那個剛尋回來的生父一家,都會受到牽連。”
大豫實行保甲連坐製,霍瑜的話根本算不得恐嚇。
“大人放心。”洛千淮淡聲道:“在冤屈被洗清之前,小女哪兒都不去,更不會隨便認下沒犯過的罪。”
說話之間,她已經被帶到了更深一層的地牢之中。這兒跟上麵一層完全不一樣,牢房並非是一眼可見的木製柵欄,而是生鐵築成的一個個兩米見方的盒子間兒,僅留了一個一尺長寬的窗格可以遞送東西。
洛千淮注意到,所有囚室的窗格都從外麵拉上了,完全看不清囚室裡都關著什麼人,也聽不到一丁點兒聲音。
“這裡是死牢。”霍瑜注意到了她在打量四周,難得地解釋了一句,還微微舔了舔唇。
壁上的油燈昏黃且相距甚遠,霍瑜的麵孔大半浸在黑暗之中,看上去有些猙獰,又帶著絲絲難以察覺的亢奮。
“大人,小女還沒有定罪,關在這種地方,不太合適吧?”
霍瑜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卻並不再多說。架著她的人更是沉默不語,手上的力氣卻更加大了三分。
洛千淮被推進了最裡麵的一間牢室之內。先前架著她的獄卒二話不說,便給她戴上了死刑犯特享的重鐐。
然後,他們便全都退了出去,關門落鎖。
當散亂的腳步聲消失在遠方之時,霍瑜的臉卻又再次出現在窗格之外。
他並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靜靜地看了洛千淮好一會兒,方從懷中取出了一卷竹簡,示意她上前來看。
那是一份供詞,以洛千淮的口吻,承認她在田莊買下之後,與居住在附近彆院的江氏生出嫌怨,所以暗中命令自家莊戶隱匿窺視,於夜間將人擄出,推落山崖摔死之後埋屍於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