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說的是,法是一種手段,儒是一個名頭,法是一種強製的暴力手段,也是約束天下百姓的一道枷鎖,那要怎麼讓百姓自願生活在這樣一道枷鎖之中呢?
我想起一句話,當你做一件事,隻對自己有利時,那麼,這件事很難做下去;當你再做一件事,觸犯到彆的利益時,那你就更難做下去,因為他們會想辦法阻止你;
最後,當你要做一件事,對大家都有利時,那這件事不用你做,自然會有人來辦你做!
法家的嚴法,對大秦有利,對百姓呢,那是有利有弊,但是,我們應該讓他們忽略這個弊,從而知曉其中的利,讓他們知道,法是用來保護他們的,這樣,自然而然的,大秦就會受到擁護!
而外用儒,就是起到這樣一個效果,給我大秦冠上仁愛治國的理念,這名義上,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大秦不再是一個強製的施暴者,而是一個維護社會道德的仁者,一個維護天下百姓利益的大秦,必然是能收取天下人心的!
如此,法治與德治皆在,天下安穩了,名聲好聽了,這事,一舉兩得!”
陳馳附和道,現在,陳馳和扶蘇那麼一唱一和,所說的一切,都是大秦之中發生的事實,張嘴辯論可以,無稽之談也行,但最怕的,就是用事實說話!
現在陳馳和扶蘇說的,就是如此,為何原六國百姓心中會有一個暴秦的印象,除了原來的六國貴族故意抹黑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法家當政!
他們這些人,可不管什麼名聲不名聲,隻要能達到目的,那便值得去做,而現在,大秦一統,這個名聲大秦反而是迫切的需要。
就如陳馳所說,現在,天下的百姓不是誠心臣服,而是出於畏懼,短期來看自然可以,但是,從長遠布局來說,卻是不利於大秦的。
大秦要的,是一群忠心護國的百姓,要的,是收服天下民心,這才是長遠之策,而不是一味的鎮壓,一味的鎮壓,就需要強權,這個強權便是秦王,一旦秦王嬴政離去,強權的源頭崩解,天下勢必大亂!
現在大秦初定,就應該開始改變,用儒家粉飾大秦的門麵,治國之術,實際上用的還是法家之術,隻不過,在思想和政治地位上,儒家為尊的事實是必須的!
而這,也是現在儒法兩家最激烈的矛盾!
在大秦朝堂之上,法家稱霸了這麼久,儒家則一直遊離在邊緣,而現在,大秦一統,法家弟子想借著一統之功更上一層樓,卻不曾想,更進一步沒可能,反而還會掉進萬丈深淵!
一個外儒內法,法家由明麵轉向暗處,而儒家則是烏鴉變鳳凰,一舉成為大秦主導,這還不算,法家若是徹底敗了也就算了,但現在,還要用法家之術,用法家的弟子,但功名卻沒有法家弟子什麼事!
有這樣的道理?
這就好比,你原本看不起的廢物,突然之間,占了你的房子,占了你的房子還不算,還要吃你做的飯,吃你做的飯還不算,還要摟著你的妻子睡你的榻,自己隻能在旁邊乾看著,這種心境,豈能不氣!
而外儒內法,便是如此,他法家,何時能受這種氣!
李斯看了一眼下方的法家弟子,個個是怒目圓睜,扶蘇他們不敢不敬,就隻能盯著陳馳,恨不得生食其肉!
“陳大人,公子,你們這樣不妥吧,我法家乾著活,這名卻是你們來領受,有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