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是在弋居時的情況,北地軍情尚不明朗,這隻是一個美好的構想,而現在,從扶蘇這一路得到的消息看,這風險實在是太大。
首先,不論彆的,就光是對於自己而言,在朝中,誰不知道王家是鐵杆的長公子一係,要是王賁在此戰中有什麼三長兩短,這對自己這一係而言,無異於自斷一臂。
王賁是通武侯,以軍功封侯,他在軍中的地位隻在幾個老將軍之下,甚至是比蒙恬還要高,老將軍終究是老了,但是,王賁還正值壯年,幾位老將軍從軍中退下去了,王賁將會成為大秦軍方新的標杆,若是失去如此助力,自己在軍中的勢力便會被大大削弱,甚至會影響到朝堂之上。
其次,便是對於大秦而言,王賁是大秦的通武侯,若是王賁在戰場之上被匈奴殺害,這對大秦而言,便是無比巨大的損失,在軍方之中,無異於一場地震,大秦有幾員大將?
單手都能數出來,一個王翦,一個屠睢,這是老將,剩下的,便是王賁,三個,就隻有三個,就連蒙武,蒙恬他們,都還沒有資格升任大將,若是大秦軍方大將在戰場上戰死,還是在對匈奴的戰爭中,這將是大秦從未有過的恥辱。
這會對大秦銳士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形象造成巨大的損害,何況是現在這個局勢,北方大戰連連,國內暗流湧動,這些都需要皇帝,需要大秦的軍隊予以震懾,軍方威嚴受損,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秦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神話,是用一場場血戰殺出來的,才能有今日之威名,若是王賁出事,國內必定有人出來攪動風雲,扶蘇想著,這種種後果之下,頓時讓扶蘇驚出一身冷汗。
此刻,正是國內兵力是最為空虛的時刻,五十萬大軍在南方,三十萬大軍在北方,都是大秦的精銳,這種布局和曆史上的秦末竟然如此相像,唯一不同的是,此刻是秦初,始皇帝傲然在世,自己受封為秦王。
此戰之中,自己是秦王,不能出意外,王賁這個通武侯,同樣也十分重要啊,況且,王賁還是自己的大舅哥,王賁要是有意外,引出的一連串反應,扶蘇簡直不敢想。
扶蘇坐在主位之上,越想越覺得不對,王賁不能出事,絕對不能,所以現在,扶蘇才在臨涇停滯不前,不得到匈奴軍隊的切確消息,或是彭陽和義渠的消息,扶蘇絕對不能輕動。
若是扶蘇此番北上而去,出現了什麼意外,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這時,白怵和臨涇孫縣尉連玦而出,孫縣尉臉色有些蒼白,看向白怵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忌憚和畏懼。
“王上,弄死了四個,才問出點東西來,不得不說,這匈奴人的骨頭還真硬。”白怵擦著手,緩緩上前說著。
“怎麼樣?”扶蘇問道。
“和孫縣尉之前探查到的消息差不多,隻不過,匈奴人派出遊騎封鎖臨涇至彭陽之間的道路,倒不是要圍攻彭陽,彭陽已經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