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表情有點一言難儘。
他嘀咕道“打仗看的既是士兵是否勇猛作戰、指揮者的兵法韜略和臨陣發揮,也看兵器、糧草這些支持,沒有糧草士兵餓都餓死了,異獸衝鋒都跑不動,怎麼打?隻是勇武是遠遠不夠滴。”
姬發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這不是有你跟諸大臣嘛。”
李平安還想順勢多勸姬發幾句,一旁牆壁中走出了個紅衣道人。
太乙真人?最近倒是有段日子沒見了。
看太乙愁容滿麵,李平安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與姬發閒聊幾句就打了個哈欠。
姬發見狀自是告辭離去,臨走還不忘道
“你若是不想露麵,我在上麵給你弄個院子?就讓這幾位叔伯給你送飯送菜,不讓旁人知道你沒去天界就是。”
“不了,這裡挺好,住習慣了。”
李平安笑道
“獨居此處可聽芸芸眾生之聲,有無儘玄妙。”
“啊?”姬發一臉茫然。
他剛走,太乙真人解了障眼法,盤腿坐了下來,拿出了一壺仙釀。
“陪我喝兩杯!”
李平安這家夥到底有沒有一點對道主、天帝、超脫者之子應有的尊重啊?
太乙真人歎道“我有點事想請教。”
“我喝凡塵酒,仙釀這身體遭不住。”
李平安興致勃勃地應著。
……
太乙真人請教的問題,讓李平安略有些哭笑不得。
無他,太乙真人因為教育哪吒、不是,教育火吒之事,與玉鼎真人吵了一架。
玉鼎真人勸他不要太寵溺弟子,要讓弟子受些苦、經曆點磨難,尤其是火吒降生時就自帶法力,短時間內就能抵達天仙之境,若是不加約束,肯定是要出問題的。
太乙真人卻覺得,自己就這一個正八經的弟子,他不疼誰疼?指望那個住在軍營中的李靖?
太乙歎道“我不就是準備給火吒搞點寶物嗎,玉鼎師弟就生氣說我會釀成禍端,回了昆侖山中修行。這能闖什麼禍?給孩子一點防身的寶物,這能闖什麼禍?”
李平安端著酒壺,小聲問“師叔你打算給火吒什麼?”
“貧道最得意的幾件寶貝。”
太乙真人輕輕挑眉,在袖中慢慢向外掏寶貝
“最開始吧,我就想,先給這孩子一條混天綾,混天綾可攻可守可困敵。
“但師侄你想啊,混天綾這種極品後天靈寶,落在一個孩子手中,能不遭旁人窺伺嗎?那火尖槍能不給他安排上嗎?
“貧道這火尖槍也是攻伐寶物,先天靈寶啊,攻伐利器,但是吧,不擅防守。
“這個乾坤圈給他防身是不是很妥當?
“乾坤圈能把飛來的流光啊、術法啊、法寶啊都吸進去,然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隻是攻防兼備,還很有趣味,火吒肯定特喜歡。
“然後貧道就想啊,你看!
“攻防都有了,這麼多寶貝在我徒弟身上,他萬一被那些彆有用心的截教仙盯上偷襲怎麼辦?本著打不過就跑的原則,是不是該給孩子配一個逃命趕路的寶貝?剛好,我這有一雙風火輪,踩上以後在絕天大陣之下都能日行十萬裡!”
李平安額頭掛滿黑線“不是,師叔你是想把這些一下都交給火吒?”
“對啊,寶貝、洞府、功法,這不都是要傳給弟子的嗎?”
太乙真人嘿嘿一笑
“怎麼樣?你就說貧道這個師父好還是賴吧。”
“很強,”李平安豎了個大拇指,“就是有一點,火吒拿著這些寶貝以後戰力大增,他傷了生靈,責任師叔你是不是要負一半?”
太乙真人笑道“你是怕貧道隻給寶物,不教他做人?”
“嗯。”
“這你大可放心,貧道怎可能不教他?”
太乙真人笑道
“師父是做什麼用的?那自然是要教徒弟的,為徒弟指明前進的方向。”
李平安摸著下巴,嘀咕道“能多問一句嗎,師叔你準備怎麼教他?除卻修行、術法、法寶、洪荒見聞之外的那些。”
“這個,貧道想想。”
太乙真人將盞中仙釀一飲而儘,笑道
“那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洪荒之地,曆來就是誰的拳頭大誰硬氣,誰的背景硬誰強橫,貧道的弟子豈能怕事?”
李平安……
太乙真人晃了晃腦袋,繼續道
“現如今正是封神比鬥。
“闡截兩家不可避免一戰,我這弟子若是能操訓的好了,未嘗不能在這次比鬥中揚名立萬。
“此間還要教他,遇到不平事拔刀相助,遇到強敵先報家門。
“若是遇到了打不過的,就高呼一聲祖師元始天尊!
“鬥法更是要,先偷襲,偷襲不成再藏私,示敵以弱,引敵上套,而後一擊致命,不給敵人任何喘息之機!”
李平安默默喝酒。
太乙真人說的興起,低頭一看,李平安正躺下裝睡。
“不是,師侄你咋了?繼續聊啊,貧道一定要把這身本事都教給靈珠子,這才是為師的本分!”
“困了,乏了,下次再見。”
“哎你這!”
太乙真人悻悻起身,背著手走向一旁牆壁,臨走還不忘嘟囔
“這有啥不對的地方嗎?
“這可是洪荒的古禮。”
仙光微微閃爍,太乙真人隨之消失不見。
李平安打了個哈欠,些許困意襲來,這具身體要通過熟睡來消解酒力了。
他並未抽走心神,而是體會著這般浮浮沉沉之感,讓自己完全放鬆下來,任由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幅過往的畫麵,找尋著此間的真意。
驀然。
李平安眼前突然出現了滾滾血浪,仿佛血海翻湧一般。
他忽地驚醒。
背後的老侍衛正在收拾碗筷。
李平安掐指推算,目中劃過了幾條閃電,隨之閉目深呼吸。
西岐城晴空響起了悶雷。
李平安道“我先睡一會兒,二哥來了也不要喊醒我。”
“哎,是。”
被太乙真人恢複了舊傷的老侍衛低頭應答。
李平安心神抽離,回歸本體,本體釋出一道虛影,直奔聖母宮而去。
他此刻著實有些惱怒。
倒也不是因為其他,問題就出在朝歌城中,那個大勝歸來的帝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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