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咬了咬牙,轉頭看向了站在身後的蕭文壽:“娘,孩兒去去就來。”
蕭文壽的眼中閃過一絲緊張:“大郎啊,要不先吃了飯再走吧,刁刺史新上任,你就這麼見他,還要好好準備一下才行。”
劉裕心中雪亮,蕭文壽畢竟也是個官家小姐,這些事情還是知道一二的,也許這一次就是鴻門宴,她的意思是讓自己作好準備,起碼要帶幾個可靠的兄弟一起去,以免吃了虧。
不過劉裕轉念一想,昨天自己奪得這武魁首之位,在京口大大地漲了本地人的臉,這種情況下,刁逵反而不敢對自己下手,以激起民變,今天刁毛來請自己上門,這點全村人都看到了,也不可能給無聲無息地黑掉。
再說了,自己作為裡正,去見刺史乃是份內之事,推脫不掉的。就算推了一次兩次,還能一輩子不見刁逵不成要是推三阻四,倒讓那刁逵以為自己怕了他,反而失了那股子氣!
想到這裡,劉裕微微一笑,說道:“娘,今天刁刺史是請孩兒商議公事,無法不去的,您請放心,孩兒去去就來。”
他說著,看著劉道憐和劉道規,雙眼中精光一閃:“二弟,三弟,照顧好娘,等大哥回來吃晚飯。”
劉道規朗聲道:“大哥但且安去,我們會在這裡等你回來的。”
劉道憐憨然一笑:“大哥,晚上我們有好吃的,娘說了,會做隻雞的!”
劉裕哈哈一笑,也不多話,轉身就走,刁毛的眼珠子一轉,牽起了那隻驢子,緊隨其後。
一個時辰之後,刺史府外。
劉裕在府門外站定了身形,身後的刁毛氣喘籲籲地跟了上來,這一路上二人都沒話,劉裕健步如飛,而那刁毛牽著驢子想要跟上,可並不是太難的事,直到這裡,劉裕停了下來,他才喘著粗氣走了過來,一邊擦著臉上的汗水,一邊說道:“劉,劉裡正,你,你走的太快啦。”
劉裕的眼中冷芒閃閃,看著這刺史府,門口已經加派了三倍的值守軍士,有幾張臉他還認得,是那天刁逵帶來擂台的士兵,這會兒他們的刀劍入鞘,持著的矛槊頭也包裹在黑布之中,顯然,是遵守著那天的京口法則。
劉裕心中一陣欣慰,不管刁逵是不是在做樣子,顯然那天給他的教訓已經達到了目的,他深吸了一口氣,闊步而入,陘直走入了刺史府的大門之中。
庭院依舊,十幾個青衣小帽的胥吏正在奔來跑去,還有幾個仆役打扮的人,正在掃著院子,除了門口的那幾個軍士外,看不到持著兵器的軍士。
而兩側的屋頂之上,也不見弓箭手的身影,劉裕心中暗忖,看來是自己多慮了,刁逵畢竟也是朝廷命官,還不至於在這刺史府裡設伏殺一個小小裡正。
刁逵今天一身官袍,跪坐在刺史正堂的一張小榻之上,劉毅垂手侍立一邊,在他麵前的小榻之上,堆滿了公文。
劉裕大步而入,在堂中站定,拱手行禮道:“蒜山鄉裡正劉裕,見過刁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