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不再說話,劉毅的話說到了他心頭的痛處,他也有些開始後悔起剛才的決定是不是過於草率了。
說到這裡,劉毅長身而起,拍了拍劉裕的肩頭:“好了,你再想想吧,平虜村那裡新開了一家賭坊,我得去那裡巡視一下,如果你需要我幫你再跟刁刺史進言,隨時可以來找我。”
劉裕的心中一動,也是站了起來:“什麼,賭坊怎麼回事平虜村我前天還去過,沒見什麼賭坊啊。咱們京口可是百年來都沒有賭坊的!”
劉毅微微一笑:“也就是昨天新建的,聽說,是那天師道的大教主孫泰出錢建立的,因為京口一向不允許賭博,所以特意放在了北方流民聚集的平虜村。這些北方人本就是好賭,昨天這賭坊一開張,幾乎全村的老少爺們全去啦!”
劉裕的臉色一變,心中一股陰影油然而生:“什麼,賭坊是孫泰開的有問題吧。”
劉毅笑著搖了搖頭:“劉裕,我知道你討厭天師道,我也不喜歡他們,但是人家得了朝廷的允許可以回來傳教,再說了,村子裡的那些北方流民,很多是天師道的祭酒們招來的,對國家有功,要說開個賭坊,沒什麼理由阻止啊。”
劉裕知道劉毅的話有道理,也確實說不出什麼象樣的理由來阻止賭坊的開設,但一想到那晚的那個神秘而刺激的天人交合儀式,一想到天師道三傑那笑容背後不可測得的內心,他的心中就是陰雲大盛。
劉裕歎了口氣:“希樂,這件事你可得盯緊點。天師道畢竟禍害過咱們京口,現在大敵當前,他們在這裡搞這種事,刁逵卻不阻止,我們就得負起責任來才是。”
劉毅微微一笑:“你現在連裡正都不是了,這種事就不用太記掛在心上啦。好了,你回去再仔細想想吧,有時候做決定的時候容易衝動,但是後果卻是自己很難承受的。如果有什麼需要,回來找我好了。”
劉裕點了點頭,二人抱拳而彆,劉裕把那壇子酒一飲而儘,對著櫃台嚷道:“夥計,把這幾個菜給我打個包,我要帶回家!”
兩個時辰之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劉裕坐在蕭文壽的對麵,麵前的一張破爛的小桌之上,攤著四包打開的荷葉。
今天在臨江仙沒有吃的四樣小菜,一份煮菱角,一條燒鯉魚,一包醬兔腿,還有一包煮蟹腿,都擺在了蕭文壽的麵前,在這個沒有鐵鍋,做不了炒菜的年代裡,這幾樣菜肴,已經算得上是很好的了,象劉裕這樣的家庭情況,逢年過節也未必能吃上呢。
蕭文壽幽幽地歎了口氣:“大郎,娘知道你很孝順,但是這飯,娘實在是吃不下去啊。你說你這個裡正得來的多不容易,怎麼說丟就丟了呢”
劉裕昂著頭,正色道:“此事孩兒不後悔,不管怎麼說,孩兒也不能幫著那刁逵去欺壓咱京口的鄉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