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從人群中響起:“且慢!”
刁逵的臉色微微一變,而一邊的刁弘則大叫道:“什麼人,竟然敢在這裡無視刁刺史的命令,活得不耐煩了嗎”
刁逵低聲道:“二弟,且慢,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好像是…………”
他的話音未落,人群中卻是信步走出一名白衣文士,長衫綸巾,頭發梳理得一塵不染,麵如冠玉,豐神俊朗,可不正是昨天在江家婚宴上出現過的那位跟著劉林宗的文士李致之
李致之笑著向刁逵作揖行禮:“刁刺史,建康一彆,不過月餘,想不到今天在這裡又重逢了。”
刁逵的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我說這聲音為何如此耳熟,原來是王秘書啊。這是哪陣風把你吹到京口了”
說到這裡,刁逵不屑地看了睜大了眼睛,一臉驚異的劉裕一眼:“現在公務在身,私誼稍後再敘,王秘書,你且看本官如何來收拾這些目無法紀的刁民!”
劉裕和李致之一直互相對視著,李致之的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的神色,歎了口氣:“劉大俠,我來晚一步,讓你受了這些苦,這是我的罪過啊。”
此言一出,刁逵的臉色一變:“王秘書認識此人”
李致之點了點頭:“昨天在江家的婚禮之上就見過了,對不起,刁刺史,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劉大俠是本地豪傑,怎麼會犯法呢”
刁逵冷笑道:“你們既然認識,那你問他好了,是不是本官有意地欺負他。”
李致之轉向了劉裕,作揖行了個禮:“對不起,劉兄,昨天小弟向你隱瞞了自己的身份,今天既然在刁刺史麵前,小弟也不能再隱瞞了,小弟姓王,單名一個謐字,字稚遠,乃是琅玡王氏之後,現任秘書丞。”
這個化名李致遠的王謐,乃是大名鼎鼎的東晉開國宰相王導的孫子,王劭之子,後來過繼給了無子的伯父王協為子,也繼承了王協承自王導的武崗候爵,在當下琅玡王氏人才凋零,家門式微的格局下,王謐儼然成為了琅玡王家的後起希望之星,即使是刁逵這樣的一方刺史,也要對其加以巴結,不敢怠慢。
劉裕使勁地撐開被血糊蓋住的眼簾,這一頓打讓他全身上下火辣辣地疼,連說話都會牽扯到臟腑,每說一個字都是如此地難受,可他仍然咬牙道:“李,王兄,你,你是琅玡王氏的子弟那,那劉先生…………”
王謐馬上說道:“劉兄與小弟是忘年交,這回小弟來京口,也是應他的邀請前來的,這會兒他有事已經離開了京口,而小弟聽說你在這裡出了事,就馬上過來看看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犯了什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