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燕軍甲騎左顧右盼,有些眼尖的已經能看到遠處那個還在拚命逃跑的金色身影,有幾個家夥恨恨地扔下了手中的兵器:“他奶奶的,兄弟們,咱們回家去,不為這個怕死鬼打了!”
劉裕的眼中閃過一絲微笑:“回家吧,跟你們的家人團聚,我保證,你們可以帶著武器,現在安全離開!”
有些燕軍開始低頭思量,畢竟這樣是臨陣脫逃,要按軍法處置的。
劉裕正色道:“放心,我知道你們的軍法,但是軍法應該一視同仁,作為將帥,自己棄軍先逃,你們就沒有繼續戰鬥的必要了,而且,我允許你們保留武器和戰馬,可以帶著你們同伴的屍體和傷員離開,我保證,不會在你們撤離的時候攻擊你們!”
向靖的眉頭一皺,走到了劉裕的身邊,低聲道:“寄奴哥,我們明明可以殺光他們,為兄弟們報仇,為何要放過他們”
劉裕低聲回道:“殺他們這些殘兵敗將毫無意義,隻會浪費體力,看到對麵的慕容鳳沒有,那才是勁敵,他一直不動就是想看我們繼續消耗,等我們打完了再衝,現在我們急需時間重新布置陣型,更要保存體力,這接下來對付敵軍鐵騎,才是真正的惡戰,絕無討巧可言。”
向靖恍然大悟:“哦,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啊,明白了,寄奴哥,我們聽你的。”
他上前一揮手,對著前排的戰士大聲道:“聽寄奴哥的,不要以刃對著這些燕軍,讓他們走!”
軍令如山,劉裕的話本就是軍令,再加上向靖這樣一說,本來還持刀槊對著對麵燕軍的北府戰士們,全都收起了兵器,退後幾步,原來包抄在燕軍側翼,準備隨時合圍側擊他們的幾個小隊,也都讓開了一條通道,燕軍為首的一個小校策馬而出,對著劉裕行了個軍禮:“劉裕,我們謝你不殺之恩,下次戰場相見,我們這些人會還你們這次的恩情。”
劉裕微微一笑,一抬手:“我們兩國相爭,戰士本無私怨,如果有朝一日晉燕和好,也許我們還可以坐在一起喝酒吃肉,不過若是下次繼續戰場為敵,也無需客氣,儘戰士的本份即可!”
那小校哈哈一笑,點了點頭:“好,夠爽快,想不到南方晉人,一向在我們以為文弱,卻還有你們這些壯士豪傑。”他說到這裡,回頭看了一眼遠處列陣的慕容鳳,皺了皺眉頭:“劉裕,慕容鳳所部,是最精銳的龍城甲騎,戰力在我們燕軍之中也是頂尖,你們剛才突襲成功,有取巧成份,這回跟慕容鳳對敵,可千萬要當心,我不希望看到你們就這麼死了。這些我們的副馬,就給你們留下吧,必要的時候,也許能用得上。”他說著,一指一邊的兩百多匹沒著甲的戰馬。
劉裕淡然道:“托你吉言,我們自有應對之策,各位還請早點離開戰場吧,回你們的老家去,到你們家人身邊,不要再卷入這些戰事了。”
那小校一咬牙,沉聲道:“兄弟們,咱們回家,回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