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序的目光隨著這支長龍也似的隊伍而去,五百餘名身著皮甲,手持利劍的高階弟子,在沈穆夫父子的率領之下,當先而出,領著後麵拿著五花八門兵器的信眾們,直向著那一丈多高的長圍撲去,連基本隊型也沒有,完全是亂哄哄的一湧而上,可是後麵的那些百姓壯丁們,卻是奮步如飛,比起平時裡在洛陽城那因為營養不良,連站立行走都顯得吃力的樣子,判若兩人。
楊佺期摸著腦袋,訝道:“真是邪了門了,難道還真的是什麼大力丸,吃了就有勁了那照這麼說,那個什麼可以刀槍不入的符水也有那麼靈驗”
朱序的眉頭一皺:“久聞天師道精於各種煉丹之術,巫蠱之法,就連京城中的達官貴人,王公貴族都服用他們的五石散,也許,這些紅色的藥丸,就是那沈穆夫的底氣所在吧。”
說到這裡,朱序的眉頭一挑:“楊將軍,你速召集本部人馬兩千人,隨時準備出城,本帥也將集結兵力,劉裕的本事我知道,他絕不可能一天就把金墉城丟給慕容永,隻怕是在蓄力反擊,無論如何,隻要天師道的人能打開一條血路,突破長圍,我們就出城反擊,救援金墉,不,應該是裡應外合,一舉破燕!”
楊佺期哈哈一笑,猛地一擊掌:“等的就是將軍您的這聲令下啦,我們雍州兵馬,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他轉身,一撩大紅色的戰袍,飛奔而下城樓。
朱序的目光回到了遠處,越過了天師道眾們撲向的長圍,而是投向了金墉城的方向,喃喃道:“劉裕,你真的有本事絕地反擊嗎千萬彆讓我失望啊。”
劉裕正穩穩地坐在金墉城中,武庫前的一片空地已經清理了乾淨,那些百姓們全都圍站到了一起,低頭不語,而劉裕一身大鎧,大馬金刀地坐在胡床之上,手捧令旗,不時地還有飛石砸擊著北城的城頭,而城外那整齊的軍靴踏地的聲音,越來越近,而攻城槌一下下地撞擊北城城門的聲音,也是不絕於耳,幾乎每一下,都在震動著人心,就連在劉裕身後的劉鐘所部的軍士,手也不自覺地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兵刃。
一個斥候飛快奔來,半跪在劉裕的麵前,沉聲道:“敵軍北城部隊已經全部出動,包括大營中的預備守軍,足有兩萬人馬,全部壓向了北城方向,他們第一陣的玄虎軍基本上已經損失殆儘,現在壓上來的,是三千重甲步兵。”
劉裕點了點頭:“攻擊城門的是何人。”
那斥候沉聲道:“是五百名慕容永的中軍護衛,那攻城槌是一整塊巨木,頭覆鐵皮,重逾千斤,攻城槌上覆有幾層生牛皮,淋濕了水,無法焚毀。”
劉裕微微一笑:“我知道了,再探。”
另一個斥候飛奔了過來,大聲道:“報,南城方向,敵軍原來守衛長圍的一萬人馬,也全部壓了過來,帶有大量的雲梯,攻城塔,離城牆不到三百步了。”
劉裕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就知道慕容永一定會在南邊作手腳,傳令劉毅,何無忌二部,到南城城頭集結,以強弓硬弩射之,儘可能地遲阻敵軍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