滏口陘,出口,磁州關隘。
一隊千餘人的行軍縱列,在古陘之中高速急行,輕裝而前,他們的背上背著弓箭,手裡提著長槊,砍刀,健步如飛,儘管沒有身著重甲,但仍然可以從他們那發達的肌肉,壯碩的體形可以判斷出,這是一幫精銳之士,絕非尋常部隊。
一條八尺餘長的大漢,奔在最前麵,劍眉虎目,臉上棱角分明,可不正是劉裕而在他的身後,十餘員北府軍的悍將緊緊相隨,每個人的周身,因為全速的奔跑,而形成了一道汗氣相間的氣霧狀,把周身都籠罩其中,迅捷如山中猿猴,虎豹。
蒯恩的聲音帶了一絲興奮,響起:“寄奴哥,快看,前麵就是磁州隘了,過了這裡,前麵就是一馬平川的河北平原,鄴城離這裡,不到一百裡,半天時間就能殺到,看起來,我們這一路沒有受到任何埋伏,這次奇襲,必然成功了!”
劉裕微微一笑:“慕容垂的所有精銳都撲向了南邊,在這裡,他可沒留下什麼兵馬防守,而且,他以為隻有西燕慕容永會防他突襲,斷然不敢主動攻擊他,尤其是在這個兵敗的情況下,所以,這裡的守軍,也就是做做樣子的擺設,我們迅速地攻克這個關隘,然後連夜突擊鄴城,必然可一戰而破!”
他說著,回頭對著身後的眾人們高聲道:“兄弟們,再加把勁,今天夜裡,我們到鄴城吃飯!”
一個聲音冷冷地從兩側的高山傳來,伴隨著慕容垂那魁梧的身形出現在山頂:“劉裕,隻怕你這輩子也看不到鄴城了,除非,你可以換個身份跟朕回去。”
劉裕的臉色一變,隻見兩側的高山之上,出現了數以千計,全副武裝的後燕士兵,一個個強弓利箭在手,更多的人則推著滾木與擂石,幾聲巨響在這隊北府軍士兵的身後響起,卻是十餘輛大車被從高處推下,把他們來時的歸路給截斷,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這隊北府軍,那就是甕中之鱉。
劉裕的身後,出現了一陣小小的慌亂,即使是強壯如北府軍士,在如此的絕境之下,也難免驚慌失措,不少人開始左顧右盼,然後看向了站在崖頂的慕容垂,眼中閃過一絲求生的**。
慕容垂的身邊,赫然站立的一員大將,正是慕容德,他哈哈一笑:“晉軍將士聽著,你們已經入了絕境,早早放下武器投降,還可以保留一條生路,若是執迷不悟,繼續頑抗,隻有死路一條!”
此言一出,頓時就有四五百名晉軍將士扔下了手中的兵器,跪了下來,痛哭流涕道:“大人饒命,小人願降,小人隻是些民夫,不是戰士,還請放我等一條生路啊!”
慕容德和周圍的眾多燕軍將士先是一愣,轉而大笑起來:“想不到北府軍戰士,也有跪地求饒的時候,真的讓人意外啊。”
慕容垂的臉色卻是一變,從胡床上一下子跳了起來,眼中神目如電,直視崖底眾人,他咬著牙,沉聲道:“你們不是北府軍!北府軍斷然不會就這樣投降,說,你們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