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司馬曜的這一句話,兩邊的戰士突然就象上足了發條一樣,幾乎同時動了起來,劉裕這一邊,劉裕居中,何無忌在左,劉敬宣居右,三人形成一個品字形的突前陣形,手中都無盾,長刀,大戟,巨棒,直指前方,而六條飛毛腿,如車輪一般地飛速旋轉,對著對麵那直衝而前的頂盾三人組,就殺了過去。
就在三人的身後,檀道濟已經彎弓如滿月,隱蔽在三人的身形之後,突然,他一個縱躍,身形高高飛起,如同大鵬展翅,就在他飛過三人頭頂的那一瞬間,緊緊張開的弓弦,猛地一收縮,箭如流量,對著在盾後的魯宗之,就是一箭飛去。
魯宗之大叫一聲“防守!”隨著這話,他的單膝猛然下跪,一矮身,這一箭從他的頭盔頂端滑過,帶走了十餘根纓絲,而他身側的皇甫敷,吳甫之二將,也都跟他肩並肩地同時蹲在地,他們的兵刃,從盾牌的空隙伸出,如同三條毒舌,緊緊地伸向前方,指著衝向自己的那三人組。
吳甫之大吼道“道序,掩護我們!”
胡藩的眼睛猛地睜開,精光暴閃,當他站起身的這一瞬間,一根長箭,已經搭上了弦,對麵那飛在空中,正在下落的檀憑之,就成了他眼中唯一的目標,而心念所動,指鬆箭出,沒有箭頭的長箭,帶著淒厲的嘯空之聲,如流星趕月,直奔下落的檀憑之而去。
檀憑之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沒有料到,就這上躍的這一瞬間,在下落的時間裡,居然會給胡藩射擊,現在自己人在空中,雙手持弓箭,完全沒有任何的防禦,甚至連閃避都很困難,這一箭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準,看起來,馬上就會在自己的小腹要害之處,中上一箭啦。
說時遲,那時快,劉裕突然縱身一躍,左手的腕盾一個揮擊,隻聽“當”地一聲,這來勢洶洶的一箭,給劉裕這一盾所砸中,生生偏出,改了個方向,飛到了十步之外,“噗”地一聲,緊插入地,還在微微地晃動著。
可是劉裕這一躍,也被這一箭射得向後足足飄出五尺之遠,落地之時,已經落後了身邊兩個同伴一步之多,而且身形微微一晃,這一箭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把劉裕都能射退,可見這小養由基之名,絕非浪得虛傳。
劉裕甫一落地,不退反進,雙足猛地一蹬地,如同一隻猛虎般,飛躍向前五步之多,一下子又搶到了前方那荊州三將的盾牌前。
一把木製戰斧,一根粗木大棒,還有一根大木戟,同時向著劉裕的身上招呼了過來,用的全是刺擊的招式,就連那一向以劈砍見長的大斧,也是直捅劉裕的前胸,顯然,荊州這三將臨敵經驗豐富,用的是逼退對方的招數,而不是主動迎擊。
劉裕哈哈一笑“來得好!”
他的長刀猛地一揮,蕩開了襲向前胸的大斧,而就著這一蕩之勢,擊中了襲向自己左脅的那根木戟,在這兩下巨大的撞擊聲中,罡風四起,把地上的塵土卷得一陣飛沙走石,迷了人眼,而在這陣沙塵之中,攻向劉裕右腰的那根木棍,卻是如同一隻昂首的毒蛇頭,無聲無息的就往劉裕的腰眼紮來。
劉敬宣的虎吼之聲,伴隨著他的那根大木棒,幾乎同時殺到,“呯”地一下,這一棒直接擊中了吳甫之偷襲劉裕右腰的木棒前端,吳甫之隻覺得一股絕大的力量,順棒而來,虎口一陣劇痛,連忙運起氣力,雙腿下陷,把手中的這股大力,沿著身體導入地下,他兩腳所站立的位置,頓時就下陷寸餘,身形微微一晃,卻是在自己的位置之上紋絲不動。
而在中間的魯宗之和左邊的皇甫敷,也是守著自己的位置不動,武器給蕩開之後,仍然是稍退即上,兩杆兵器,依然是衝著劉裕而去,隻這一瞬間,就連攻了四五下,劉裕虎吼聲連連,右手長刀連揮,左手盾牌也是上下翻飛,以一敵二,居然速度仍然不減,而其超人的力量,也可以分敵二位荊州猛將,他已經算好,皇甫敷的力量在魯宗之之上,所以右手長刀主要與他的大戟相攻,而左手的盾牌加短木刀,則應傳魯宗之的戰斧,以四兩撥千斤的巧勁,時不時還能撥動魯宗之的大斧去與皇甫敷的大戟相擊,借力打力,隻一瞬間的功夫,就過了二十多招,各謂各逞其能,不相高下。
何無忌卻是閃到了劉敬宣的身邊,二人同時攻起吳甫之來,吳甫之的這一根木棍,連著與兩大北府軍強將的兵刃相擊,絕無半分取巧,往往是一下給蕩開之後,另一兵器就襲到眼前,隻能以麵前的木盾硬擋,若不是周圍側麵有魯宗之的保護,分攤了一些盾牌被擊打時的受力,隻怕這會兒,他已經會被擊退而露出盾陣的破綻了。
檀憑之閃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就在前方三人組互鬥之時,他和對麵的胡藩也過了兩箭,弓箭手的這種對決,就是看閃出空間,一箭斃敵,二人的反應速度和移動都是頂級的,那種快如流星的箭,常人絕無可能避開,但他們卻是或伏地,或翻滾,或吸腹,或扭腰,每每以不可思議又精妙絕倫的姿式,以不到寸餘的距離險險避過這些奪命來箭,看得看台上的觀眾們都是如癡如醉,大呼過癮。
檀憑之閃到的這個位置,正好用對方的三人盾組隔開了自己和胡藩,對麵的神箭手一時消失不見,除非是躍起在空中攻擊自己,可是那吳甫之的側麵,卻是在自己的視線之中,眼見何無忌和劉敬宣輪番攻擊,兵刃如同風車一樣輪轉,連連向著吳甫之的身上招呼,打得他手忙腳亂,哪還顧得上攻擊劉裕,就連中央的魯宗之,都不得不經常過來幫忙格擋二人的攻擊,連劉裕那裡都是守多攻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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