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營,哨樓,劉毅麵帶微笑,看著對麵的一**箭雨騰起,傾瀉在謝家私兵們的隊列裡,每一波箭雨下來,都會有數十上百的人,中箭倒地,要麼被人拖著退後,要麼拔掉了透體不深的箭枝,繼續吼叫著戰鬥,雖然傷亡在不斷地增加,但是前線的將士,卻是越戰越勇,靠著營地本就地勢稍高於營外的地利優勢,乘高擊下,反倒是打得營外的天師道軍士們不停地後退,幾乎就要退到壕溝一線了。
孟昶勾了勾嘴角:“看來,謝家的私兵還真的不弱,雖然裝備一般,但是戰鬥的意誌很強,如果有我們北府軍的裝備,還能有更大作為。”
劉毅點了點頭:“謝家的私兵,很多都是以前的軍士,也不乏一些參加過北府軍的老兵和他們的子侄,這些現在還跟著已經失了權勢的謝家,多半是因為在吳地這些年的叛亂中,有家人死在妖賊的手中,看了這些仇家,是雙眼血紅,舍生忘死,即使是身上刀箭,也是輕傷不下火線,隻要還能戰鬥,就要打下去。”
孟昶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周圍,這個哨塔之上,隻剩下了他和劉毅二人,他低聲道:“希樂,你是有意把這些世家子弟的私兵,以後收為已用”
劉毅滿意地點了點頭:“還是彥達你了解我,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靠在北府軍裡拉人,既爭不過寄奴,也會得罪劉牢之,不如另尋他法,隻要這回立了功,搭上了司馬元顯這個線,成為他的紅人,那姓謝的姓郗的,都會依附於我,他們手下不乏這些有戰鬥力的私兵部曲,隻要能為我所用,我就能訓練出一支精兵銳卒。”
孟昶勾了勾嘴角:“可是何無忌,劉敬宣可都是司馬元顯的愛將啊,你確定能爭得過他們”
劉毅微微一笑:“無忌和阿壽都不過是標準的武夫,將種而已,而我劉毅,卻是文武雙全,跟司馬元顯能玩到一起,再說他喜歡的東西,無論是賭博還是女人,我都能投其所好,要交連世家門閥,在朝中與之結黨,也可以幫他奔走,看著吧,這一仗隻要打好了,那以後我們的成就,不可限量!”
孟昶微微一笑:“謝混是真的拚命了,這些個世家子弟,為了報家族血仇,居然也有如此的戰鬥力,這一戰若是讓他有機會能殺張猛,那會大大地結恩於他。”
劉毅點了點頭,正要再開口,卻是聽到對麵的軍陣之後,響起了一陣沉悶的鼓角之聲,原來聚焦在中軍的大批天師道弟子,紛紛抽刀舉槍,吼叫著衝向了前方不斷後退的軍陣,苟林,終於全線壓上了,就連他本人,也是策馬而前,衝向了前方。
劉毅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拍手笑道:“好,好,太好了,彥達,放狼煙,讓劉敬宣出擊,現在,噢!再加兩千謝家私兵,頂到前方,撐到鐵騎突擊!”
苟傑正舉著長刀,大吼督戰,卻隻聽到一陣殺聲從身後響起,轉頭一看,潮水般的第二陣軍士,湧向了前方的陣線,本來不住後退的前線,被這些生力軍頂上,頓時就穩住了陣腳,後排的軍士們頂著,推著前方將士的後背,從他們的肩頭,脅下伸出長矛,刺擊著當麵的晉軍私兵們,反倒是把原來一路推進的晉軍,又漸漸地逼了回去。
雙方的交戰陣線一帶,不斷地有人慘叫著倒下,屍體幾乎布滿了兩軍搏鬥的戰線,壕溝一帶,血流成河,有些地上的屍體前後累積,幾乎已經堆到膝蓋的高度了,兩軍就是在這道屍牆的兩邊,瞪著眼睛,拚命地揮舞著手中的兵器,亂刺亂砍,竭力地想要把陣線繼續向前瞻推進一步。
苟林的聲音在苟傑的耳邊響起:“阿傑,我來了。”
苟傑擦著臉上的汗水,搖頭道:“大哥,隻怕我們上當了,這些絕不是普通的晉軍民夫,輜重,而是精兵,他們的鬥誌很旺盛,絕不是烏合之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