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之後,桓楚宗廟之外,這條寬兩丈,長約三百步的街,已經全麵給封鎖了,十餘具黑衣勁裝的彪形大漢的屍體,被陳列於廟前,桓玄坐在三張加厚並排擺放的胡床之上,鼻青臉腫,頭上手上擦破的幾處,綁著的傷帶之外,還在微微地滲著血,所幸沒有任何一處刀箭之傷。可是這位大楚皇帝,麵色鐵青,眼中儘是殺氣,畢竟,儘管以前戎馬半生,也是摸爬滾打,負傷不止一處,這點小小的擦傷並不算什麼,但作為皇帝,登基沒多久就給搞得如此狼狽,還是在自己的祖先宗廟這裡遇襲,丟臉,太丟臉了!
胡藩站在桓玄的身邊,行了個軍禮,然後指著地上的這十餘名麵相凶惡,麵色青黑的殺手們,說道:“十七名刺客,已經全部查獲,無一漏網,這些都是悍匪,不是力戰被擊斃,就是受傷被我們俘虜前,咬破嘴裡的毒丸,自行了斷。”
桓玄突然跳了起來,一把抽出胡藩腰間的佩刀,對著擺在麵前第一個的一個臉色青黑的大漢的身上,就是一陣猛砍,黑色的,腥臭的血液四濺,弄得桓玄滿身都是,而卞範之和曹靖之等幾個官員趕緊撲上去,緊緊地抱住了桓玄,卞範之的眼中儘是淚水:“陛下,請愛惜龍體,這人,這人血都有毒啊!”
桓玄怒發衝冠,狠狠地一腳,踢到了這具屍體上,再次一陣汙血四濺,讓他的鞋子上也儘是血染,他咬著牙:“該死,該死,這些反賊,個個都該死,殺千萬,殺萬刀!”
卞範之轉過頭,對著一邊愣著的軍士們厲聲道:“還沒聽到嗎,把這些反賊全給拖走,梟首大航,屍身全給剁爛了喂狗去!每個都要剁上一千刀以上,去,快去!”
當十餘具屍體給拖走之後,桓玄餘怒仍然沒有平息,他不想坐在胡床之上,來回就在這裡,象個野獸一樣地走著,突然,他厲聲道:“丹陽尹卞範之何在”
卞範之臉色一變,馬上就跪倒在地,大聲道:“微臣在。”
桓玄大聲道:“限你三天之內,查清楚這些賊人的來曆,把他們的麵容畫下,全國海捕,有能交代出他們的來曆者,賞萬錢,平民者贈縣尉,有官階者直升三級!”
卞範之大聲道:“遵旨,微臣這就去辦!”
他說著,站起身,轉身就匆匆而走,桓玄突然說道:“還有,方圓三裡內,所有的居民,全部集中關押,交有司審問,朕不信,這其中就沒有賊人同黨!”
說到這裡,他突然左右張望起來:“刑部賊曹侍郎劉邁何在”
卞範之微微一愣:“陛下,您昨天剛剛下過令,讓劉邁轉任竟陵太守呢,不再是刑部賊曹侍郎了。現在的賊曹侍郎是…………”
桓玄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朕不管現在是誰,朕就要劉邁,他審訊犯人有一套,讓他來,把所有反賊同黨都交給他審問!”
說到這裡,他突然一指那幾十個正蒙了口鼻,把地上的刺客屍體抬向彆處的軍士們,大聲道:“你們幾個,把反賊的屍體放下,朕現在要找個審案高手來,也許,他有本事讓死人說話!”
說到這裡,他看向了一邊的胡藩,勾了勾嘴角:“胡將軍,你現在帶人去劉太守家,把他帶到這裡,這裡的事,不得向他透露半分,不管他現在床上有幾個女人,都給我馬上拖過來,你親自去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