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軍中軍,高台之上。
這座臨時搭設的木頭高台,這會兒已經被十餘部大車所載,推向前方,劉裕麵色沉靜,看著前方,十裡之外的一舉一動,儘收眼底,而兩軍的調動,旗鼓的喧囂,更是纖毫畢現,庾悅這個第一次親臨戰場的世家子弟,不免心驚肉跳,臉色也是一變再變,隻能靠不停地喝水來緩解心中的恐懼。
王神愛微微一笑:“庾參軍,今天你很渴嗎”
庾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今天一起來,就是口乾舌燥,許是,許是要生病了吧。”
劉穆之冷冷地說道:“我勸庾公最好還是不要喝太多的水,今天是大戰,到時候可沒有地方讓你小解的。”
庾悅本能地想說沒有問題,可以隨便在這裡撒尿,但一想到王神愛這個女子也在這裡,馬上把話給吞了回去,咬了咬牙,把手中的水囊放到了一邊,說道:“既如此,那我今天不喝水了。大帥,敵軍這是要衝擊我軍了嗎這是不是甲騎俱裝”
劉裕點了點頭:“很明顯,他們是要衝擊我軍的正麵,不過,從部隊的構成來看,這應該是輕騎兵,以騎射為主,應該不至於直接衝鋒。”
胡藩正色道:“是的,甲騎俱裝是人馬俱甲,而這支騎兵甚至大部分都沒有著甲,為的就是保持騎兵的速度,顯然是輕騎,不過,以輕騎進攻我軍堅固防守的正麵,應該沒什麼作用,燕軍何以為此”
劉裕微微一笑:“大概燕軍將校還以為我軍是一衝就潰,看到騎兵就兩腳發抖的新兵蛋子呢,又或者是多年搶劫漢人以為我們真的是牛羊,任他們擺布,這些燕軍,看起來很驕傲,甚至把這次打仗又當成了打獵,而他們的將旗打出了公孫的旗號,大概不是公孫五樓就是他哥哥公孫歸。”
王妙音的秀眉微蹙:“公孫五樓剛被我軍痛擊過,應該不至於這般囂張,而那公孫歸正是上次率軍侵犯我江北的敵軍大將,車騎剛才說這些燕軍囂張狂妄,那大概就是這個公孫歸的部下,剛剛在我們這裡占了便宜,還以為我們晉軍軟弱可欺呢。車騎,如果可以的話,請務必重創甚至是全殲這支騎兵,不僅可以挫敵銳氣,也是為那些被殺害的將士,被擄掠的百姓報仇!”
劉裕用力地點了點頭:“我也正是此意,相信前軍的阿壽也是這樣想,各位請不要急,靜觀好戲即可。”
庾悅瞪大了眼睛,看著前方:“大帥為何說前軍的劉冠軍也是此意我看他沒啥動作啊。”
劉裕微微一笑,而一邊的胡藩開口道:“因為從劉冠軍的旗語來看,他已經在安排誘敵了!”
燕軍方麵,公孫歸手提大刀,在指揮著本方的騎兵列陣,兩個副將騎馬而來,右邊那個三十出頭,黑臉絡腮胡,名叫紇升蓋的在馬上對他行禮:“將軍,列陣已經完畢,等待你的號令。”
公孫歸滿意地點了點頭:“勇士們,這些南蠻子裝備都挺好,滅了他們,這些盔甲和軍械都是咱們的,那我們自己都能變成鐵甲騎兵啦,你們不是都想成為甲騎嗎那就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