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音的神色微微一變,那邊庾悅倒是搶著問道:“大帥,又有何不對”
劉裕微微一笑:“沒什麼,正麵就這樣了,我方隻要堅守不出,敵軍早晚得撤下這三萬步兵,換上彆的部隊。隻是敵軍的兩翼攻擊,鎮惡,你怎麼看”
王鎮惡不假思索地說道:“右翼的諸葛將軍,朱司馬他們的陣線非常穩固,不用擔心,敵軍騎兵根本不敢上前,隻是在外麵放冷箭,虛張聲勢而已,我料,敵軍的右翼隻是佯攻,他們的騎兵的馳射隻能有五六十步,顯然不是精騎。以這樣的部隊,根本不可能攻破我軍的車陣。”
劉裕點了點頭,看著右翼的車陣之上,弓弩連連發射,幾乎每輪齊射,對麵的煙塵之中就會有成片的騎兵倒下,畢竟,射程高達一百五十步以上的六石步兵弩,對付隻能馳射的弓騎,那幾乎就是一邊倒的屠殺,間或有幾隊騎兵想衝上前來抵近射擊,但往往剛剛衝出煙塵,就會給早就準備好的弓弩手們直瞄射擊,就象平時訓練射靶一樣輕鬆。
劉裕笑著一指站在一輛大車之上,拿著一把足有一人高的大弓,每次拉弓放箭,必有對麵一騎落馬的箭手,說道:“徐赤特這小子,今天讓他爽到了啊。可比平時練箭還要輕鬆。”
胡藩微微一笑:“小徐的箭術,獨步全營,即使是跟我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隻要讓他在戰場上多練兩年,必成一代箭神。”
劉裕點了點頭:“他徐家世代書香門第,士人家族,卻出了這麼一個神箭手,也是難得。羨之一直托我多關照一下小徐,看起來,沒這個必要了,給他機會,總能立功。今天我看的這一會兒,他已經射殺了二十九名敵軍了。”
“嗚”地一聲長箭破空,又是一個剛剛衝向前方,揮舞著大斧,想要砍斷兩車間鎖鏈的燕軍騎士,被徐赤特一箭射穿了腦袋,直接倒栽下馬,跟在他後麵衝鋒的二十餘騎,本來還氣勢洶洶,一看到首領落馬,哪還敢再上,連此人的屍體也不顧得去搶,轉身就鑽回了煙塵之中,右翼的馬蹄聲也漸漸地遠去,車陣中的晉軍們,爆發出陣陣的歡呼聲,不少人在舉弓高叫道:“赤特神射,赤特神射!”
徐赤特笑著揮舞著那把一人高的大弓,笑道:“都是我的錯,把他們射跑啦,讓大家殺賊立功的機會都沒咯!”
劉裕搖了搖頭,嘴角勾了勾:“恃功而驕,不是好事,為將者當心如止水,勝不驕敗不餒,赤特這小子啊,還得好好敲打一下,胡子,以後你注意點。”
胡藩正色道:“謹遵大帥號令。”
劉裕平靜地說道:“右翼的敵騎應該已經敗下陣去,看起來不敢再發起大規模的衝鋒,傳令諸葛長民,讓他抓緊輪換陣容,讓一線將士撤下來喝水休息,二線的弓箭手上車戒備,對了,要當心敵軍的投石攻擊。多備布幔綿被。”
說到這裡,他也不再去看右翼,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左翼的方向,庾悅笑道:“右翼的敵騎已退,看起來,左邊的敵軍也好不了多少。”
說到這裡,他突然臉色一變,訝道:“咦,怎麼回事啊,為何我軍的弓箭弩矢,如此有氣無力,隻有這麼點弩箭在發射,才幾十步就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