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軍的甲騎們,大笑著舉起了弓箭,對著前方潰逃的晉軍士兵們,就是一陣射擊,慘叫之聲連連,不停地有軍士後背中箭,倒地不起,有些人倒地的同時,還會撲倒前方的同伴,一倒就是幾個人,當他們掙紮著想起身時,卻不是給後麵的人踩得繼續吐血仆地,就是剛剛爬起來,又馬上給弓箭射中,這些箭枝勢大力沉,百步之內,缺乏重甲防護的後背,幾乎都是給直接射穿,這一路逃亡過去,橫屍相枕籍,從這個交鋒的位置到這條大道儘頭的那些刀車防線,大約二百步的距離,起碼有六七百晉軍的屍體,橫落一地。
俱裝甲騎們得意地收起了弓箭,開始列出突擊時的楔形陣形,慕容興宗騎馬到了軍前,在哈爾赤和赤老溫的陪伴下,得意洋洋地馳騎於各隊之前,一邊策馬,一邊說道:“甲騎勇士們,你們乾得很好,今天這一戰,我們打垮了晉軍騎兵,擊敗了吳地輕兵,也打垮了北府軍的重裝槊士,更是擊潰了敵軍的宿衛軍,現在,在你們的麵前,已經沒有晉軍再敢結陣抵抗了,號稱橫掃天下的北府軍,狂言要滅我大燕的劉裕,不過如此,這一戰證明,你們,大燕的俱裝甲騎,才是真正的天下無敵!”
俱裝甲騎們暴發出了一陣陣的歡呼聲:“萬歲,萬歲,萬歲!”
慕容興宗一指前方的帥台,大聲道:“現在,國師的奇計已經成功,空襲晉軍中軍帥台,劉裕的大帥旗,已經倒下,這回,他再也拿不出部隊擋在我們前麵了,我們要做的,就是給他們最後一擊,衝過這條大道,衝到五百步外的晉軍中央,粉碎一切路上的抵抗,用你們的馬刀,騎槊,狼牙棒,去爭取你們的榮譽與輝煌吧!”
俱裝騎士們個個血貫瞳仁,揮舞著自己手中的兵器,直指向天,大叫道:“殺,殺,殺!”
慕容興宗很滿意自己的演講,轉頭對著身後的哈爾赤和赤老溫說道:“老哈,老赤,這一戰你們都打得很好,立了大功,現在,就是最後突擊的時候了,國師的空襲部隊不知道有沒有殺了劉裕,但恐怕也已經攻到了帥台,我們還得抓緊時間,不要讓擒斬劉裕的功勞,給彆人得了去。”
哈爾赤冷冷地拉下了麵當,說道:“我不在乎什麼戰功,隻要能給死難的兄弟們報仇就是這,這一戰我們甲騎的損失可是建軍以來,除了參合陂外從沒有過的,我要讓劉裕血債血還。”
赤老溫勾了勾嘴角:“我們是不是要先清理掉這些擋在前麵的刀車不然擋在這裡會阻撓我們騎兵的衝鋒,還有,後麵守營門的那些兵馬,要不要也投入戰鬥”
慕容興宗搖了搖頭:“你說的有道理,還有一點,就是國師的突襲,恐怕他自己想要得大功,到時候我們相機行事,如果他先攻上了帥台,那劉裕我們隻能讓給他,但我們可以轉而去捉拿那晉國皇後,隻要把這個女人獻給陛下,此戰我們就是大功。”
哈爾赤恨恨地說道:“我們俱裝甲騎縱橫天下,何時讓彆人搶過功勞”
慕容興宗歎道:“他畢竟是國師,現在大燕最有權勢的人,惹毛了他,你我的性命隻怕未必能保,不過一個劉裕罷了,隻要我們其他的斬獲多,就不會吃虧。”
一陣大笑聲從前方響起,慕容興宗的臉色一變,和身後眾人齊齊地看向了來處,隻見道路的儘頭,那幾十輛散亂一地的刀車,正在被拖到兩邊,嚴整列陣的晉軍重甲長槊兵,推著三十多輛安裝著厚盾板的大車,兩名以上的弩手伏身盾板之後,而盾板的兩側,伸出十餘根林立的長槊,三十多輛大車左右用鐵鏈橫連,把這三百多步寬的大道正麵,完全堵死,車後甲士身上的盔甲,閃閃發亮,而一個身形瘦弱,個子中等的軍將,身著甲胄,騎著戰馬,越陣而出,以槊尖直指慕容興宗,大聲道:“對麵那將,可是燕軍甲騎統領,慕容興宗”
慕容興宗點了點頭,看著來將,沉聲道:“本將軍正是慕容興宗,你是何人,列陣而來,是想與我俱裝甲騎一戰嗎”
那將軍哈哈一笑:“我乃大晉車騎將軍劉裕帳下中兵參軍王鎮惡,特率車騎中軍衛隊,在此恭候爾等多時。”
慕容興宗咬了咬牙:“中軍衛隊你家的中軍帥旗都倒了,你們不去保護你家主將,卻在這裡想要與我等搏殺”
王鎮惡自信滿滿地說道:“這就不用你費心了,慕容興宗,今天你們俱裝甲騎攻我大陣,四個師裡,已經損失一個半,現在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而我軍在這裡以逸待勞,是不會讓你們通過一步的,久聞俱裝甲騎的鐵索連環馬威力無比,衝起來無人可擋,本參軍研究兵法戰陣多年,這套連鎖車陣,就是對付你們的,現在在這裡,沒有任何埋伏,取巧,想不想來試試,誰才是真正的天下無敵呢”
慕容興宗不屑地勾了勾嘴角:“這個世上,還沒有能擋住我俱裝甲騎的兵馬,眾兒郎,給我衝!”
他說著,一揮大刀,身後的上千甲騎發出一陣狂吼,如潮水般地突擊而出,直奔對麵的車陣。
王鎮惡笑著跳下馬,轉身走向了車陣之中,在他的身後,盾板之下,早就埋伏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更是有人舉著超過五米的超長步槊,由兩到三甲士所端平,就這樣靜靜地立於車後呢。
王鎮惡轉頭看著在兩邊林立的朱齡石,沈田子等人,微微一笑:“記住,先刺馬,隻要馬倒了,那後麵的人也過不來了,早點解決他們,也許還能趕得上回去幫大帥殺黑袍。”
朱齡石點了點頭:“兩千箭手,都在陣後,一聲令下,每人五十枝長箭,儘數招呼,就算是甲騎,也無法抵擋這樣的箭雨!”
王鎮惡滿意地說道:“很好,把它們全部射出去,對了,田子,你手上的這把大錘是新換的,還好使不”
沈田子舔了舔舌頭:“這把大錘,已經饑渴難耐啦!”(www.101novel.com)